午後日光微斜。
鬱含煙帶著二妹含韻剛出宮門口,一眼便瞧見了立在寬敞馬車旁的黃衣少女,眸中漾起喜色,輕提裙裾步下馬車,迎上前去與手帕交相擁:“意安。”
鬱含韻隨後下車,低聲見禮:“意安姐姐。”
費意安見小姑娘眼瞼紅腫,腮邊猶帶淚痕,放柔聲音問道:“含韻這是怎麼了?又被你姐姐罵了?”
“沒有。”
鬱含煙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吩咐貼身侍女:“先送二姑娘回府,稟明母親,我去意安小築坐坐,申時(1517)便歸。”
“是。”
目送著二妹的馬車轆轆遠去,鬱含煙坐上了費家的馬車,鬱家三名嬤嬤和兩名護衛同行。
仔細端詳著幾個月不見的摯友,鬱含煙道:“清減了些,不過又變漂亮了。”
“論漂亮,誰能比得上咱們京都的鬱大姑娘呀。”費意安笑著執起她的手,一臉好奇地問::“從沒見過含韻哭得這般委屈。誰能欺負她呀?”
敢欺負鬱家二姑娘,不要命了?
“她啊,喜歡上一名當朝新貴,父母命我去探口風,誰知人家竟婉拒了。這小妮子心裡難過,哭了好一會呢,才哄好。”鬱含煙搖搖頭。
“當朝新貴,是哪一位?”費意安腦海裡閃過一人,沒這麼巧吧。
“名叫章洵。如今這名字在大叢朝野誰人不知?你雖方歸京,想必也有所耳聞了吧?”
真的是他?費意安想到那張讓她心動的臉,唇邊泛起苦笑:“可還記得我先前書信與你說的,曾有心儀之人,卻遭婉拒之事?”
鬱含煙心頭掠過一絲不太好的預感:“不會也是他吧?”
費意安略微尷尬地點點頭:“看來含韻妹妹與我,眼光倒是如出一轍。”
“他有什麼好的?除了學識略勝常人,相貌尚可,氣度稍顯......”鬱含煙閉了嘴。
半晌,倆人都輕笑出來。
“真不知他是什麼眼光。你這般才貌雙全,我妹妹亦不遜色,竟都入不得他的眼。”
“他有喜歡的人了。”當她聽到章洵的身世後,也就明白那天分彆時,他為何會說“或許過不久,費姑娘會從坊間閒言中知道一二。”
還真是從坊間閒言中知道他的事的。
“哦?是哪家閨秀?”鬱含煙一臉好奇。
“就是時家的族長,時君棠。”
鬱含煙微怔了下後,倏然蹙起黛眉:“好個時君棠,竟敢欺瞞於我。”
“你見過她了?”
鬱含煙把這幾天的事說了說:“虧我還托他去當的月老。”
費意安撲哧一笑:“你真可能冤枉了她,指不定她這會還不知道章洵愛慕的人是她呢。再說,當了十七八年的堂弟突然說愛慕自己,有這份姐弟情在,一般人都沒法一下子接受吧?”
鬱含煙想了想:“這倒是。”心裡怒氣稍平。
入夜後,時君棠和幾位宗主剛商議完生意的事,進了主院便聽見火兒雀躍之聲:“這麼說來,姑娘和二公子又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