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時君棠早早起床。
梳妝方畢,巴朵快步進來,低聲稟道:“姑娘,宮裡傳出消息……二十二皇子歿了。說是爬樹摘果子時失足墜落,撞到了頭。”
“知道了。”時君棠並不意外。
隻是有些頭疼。
她原本還指望清晏王府日後能成為時家的助力,如今劉瑾得了這麼個“未卜先知”的側妃。
枕邊風一吹,她這棋路,估計得走一步看十步了。
她該怎麼和沈瓊華打好關係呢?
要不然時不時給小鞋穿,挺頭疼。
還有章洵,昨個才讓他彆信沈瓊華這話,這下估計得信了。
“姑娘,你去哪?”火兒見時君棠忽然起身往外走,急忙跟上。
時君棠來到了章洵的院子,剛進月洞門,見他正與時勇一同出來。
身著墨色常服,身姿挺拔如鬆。那張棱角分明的麵容上,鼻梁高挺,眉眼清冷如畫,見到她那一刻,目光裡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
“宮裡那位小皇子墜樹歿了。”她開門見山道。
“我已經知道了。”
“這事,你怎麼想的?”
“沒想法。”
“怡妃孩子的事,她確實預知到了。”
章洵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心上:“你在擔心什麼?”
“她有沒有拿什麼事來威脅你幫她之類的?章洵,我不願你受她牽製。”這是時君棠最為擔心的,她和章洵的命運隻想握在自己的手裡。
章洵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你笑什麼?我是在同你說正經事!”時君棠有些生氣。
“她若真有如此神通,也不會要從沈家狗洞爬出來,汲汲營營想做劉瑾的側妃。且在劉瑾冒充我之前,她似乎並不知道他就是清晏王。”章洵淡淡一笑:“還把所有的事拚間到一起,都成為了她的功勞。”
“所以呢?”
“她的預知能力並沒有讓她自己過得更好,甚至連清晏王這個人都看不透。想來她的預知能力也是有限的。”章洵猜測:“以劉瑾的性子,一旦她再無用處,便不會容得下她了。”
望著眼前這張清俊的麵龐,日光透過枝葉灑落,在他深邃的眉眼間投下淡淡陰影,他說這話時神情極淡,像是一切洞明,有種讓人心定的力量。
“還挺聰明。”
“那你喜歡嗎?”他問得隨意自然。
時君棠沒有回避:“喜歡。”很喜歡。
兩人相視一笑。
時君棠問道:“是不是該帶我去牢裡了?”
十一皇子已經被押入牢,因著他犯的事,又身份特殊。由宗正司,刑部,大理寺三方問案。
時君棠踏入牢獄時,裡麵的人已被章洵遣散。
章洵則在外等著她。
火兒給姑娘拿了條板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