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秦九州眼中怒意翻騰,眼底血色時隱時現,震怒之下竟以渾厚內力將黑衣人鎮在原地。
院內眾人隻見他身姿挺立,左手執書,右手挑起長槍,毫不猶豫地送入黑衣人心口,“噗嗤”一聲,手下翻轉攪拌間注入內力,悶響一瞬後,竟是直接震碎了這人的五臟六腑,叫他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秦九州冷冷盯著他慘死咽氣,左手負於身後,不叫血濺書卷,右手長槍卻又送入幾分,發泄心中未消的怒氣。
泠泠月光灑在他俊美而冷漠的側顏,平添幾抹陰煞詭譎的昳麗。
有幾人下意識後退幾步,被這血氣震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才是從前狠戾無情,暴虐嗜血的王爺。
可左手中始終緊握不放的書,又為他糅雜了些許溫潤文氣,竟與長槍上那陰煞之氣融合得恰到好處。
在鮮血濺出的前一瞬,秦九州立刻將追雨拽來自己跟前。
“噗——”
追雨被濺了滿臉。
“……”
秦九州淡淡掃過眼前五臟六腑俱毀,但皮囊完好的黑衣人,聲音如從地獄墜來:“這副皮不錯,填上草倒可觀賞一二。”
扒皮揎草?
有人咽了咽口水:“……是!”
“找出內應後,叫他嘗儘地牢裡的酷刑再死。”若無人接應,即便是頂尖高手闖入王府,也不會如入無人之境,還精準地避開巡邏侍衛,直奔書房。
秦九州說完,轉頭看到追雨一臉血,頓時嫌棄地走遠。
“儘快收拾好,本王不想聞到一絲血腥味。”他大步進了書房,並快速閉緊房門。
“……”
溫軟在解孔明鎖。
秦弦愣愣坐在她身邊,眼底夾雜著一絲震驚與茫然。
沒搶過。
秦九州走上前,看到溫軟的進度,又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嫌棄。
他奪過孔明鎖,三兩下便解開了。
“放肆!”溫軟拍案而起,目露凶光。
“黃金百兩照給。”
溫軟一頓,緩緩坐了回去。
那沒事了。
秦九州見她瞪著孔明鎖不知在想什麼,冷嗤一聲,繼續翻起《論語》,開口:“方才講到哪兒了?”
“善待他人,愛護他人。”秦弦有氣無力,惆悵地提醒。
“對,子曰:愛人。”秦九州以此重點展開講了講,“前朝武肅王遇敵刺殺,險些命懸一線,他卻並未苛責刺客,反而放任其七進王府,屢戰屢敗,直到刺客心服口服,感激他的恩德與寬容,俯首稱臣,這說明何意?真正的成功是征服人心,用無限的寬容和誠意化解仇恨與叛亂,善待他人便是善待自己。”
冷冽而頗具教化意味的聲音傳出書房。
追雨麵無表情地抹了把臉上的血珠,提起空剩皮囊的黑衣人丟給下屬:“去填草。”
輕飄飄的人皮被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