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這副畫麵驚呆了。
良久,才有人感歎出聲:“好、好美……”
這一聲叫其他人回過神來,俱齊齊跪地,高呼萬歲:“天降祥瑞,佑我大周繁榮昌盛——”
慶隆帝高興得朗聲大笑,依舊不錯眼地盯著溫軟那邊,滿聲讚歎。
沒有哪個帝王會不喜歡祥瑞,無論這祥瑞是天意還是人為。
白鶴與蝴蝶盤旋了足有一盞茶時間,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它們飛離後,溫軟依舊站在原地,眼眸深沉而霸氣,神色聖潔而絢麗。
禦史中丞忍不住道:“宸安郡主年僅三歲,卻已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之態,日後定大有可為啊。”
先前可能是他看錯了,這孩子竟是個可造之材。
跟風誇的人不少。
畢竟明眼人都看得清這祥瑞跟東宮沒有半分錢關係,倒是圍繞著溫軟轉得歡快。
秦九州聽著他們對溫軟的恭維,眼中閃過一抹舒適的笑意。
“阿彌陀佛……祥瑞現世,不知天意如何,好在尚有人力可為。”無生沉靜莫測的聲音從旁響起。
秦九州隨意偏頭看去,頓時瞳孔猛縮。
——無生身著一襲白色中衣,通身寡淡到光禿禿,沒有絲毫裝飾,甚至連外衣都沒了,襯得鋥光瓦亮的腦門都更禿了三分。
……不是,你袈裟呢?舍利子腰帶呢?脖間掛著的佛珠呢?法器呢??
秦九州麵露震驚,愣了一瞬才倏地轉頭去看溫軟。
溫軟還在撥弄著佛珠,一臉高貴冷傲。
而她身後,追雪手上拎著一個碩大的包袱。
“……”
秦九州動了動嘴唇,好半晌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那邊有人已經在問:“無生禪師,您這……衣裳和法器呢?”
“阿彌陀佛。”無生滿口念著佛號,眉眼沉靜。
他不肯回答,眾人也不敢再問什麼,畢竟無生身份特殊,雖無國師之名,卻因慶隆帝的看重而有國師之實,還是國寺的住持,輕易不會有人開罪他。
饒是太子想叫人給他拿件外衣披上,一時都斟酌著沒敢開口。
萬一無生脫下袈裟有什麼用意呢?
他若給了外衣,反而要惹得對方不悅。
這邊,溫軟已經與慶隆帝聊開了。
“軟軟這般風姿,竟連白鶴與蝴蝶都為你傾倒。”慶隆帝含笑開口,語氣有揶揄卻並無對祥瑞現世的欣悅。
秦九州聽到也不在意。
他想蒙的也不是慶隆帝,而是輿論與大義。
“隻怪本座生得太迷人。”溫軟輕歎口氣,“本座從生下來就不知被人討厭是什麼感覺……人人都愛本座,世間萬物都會被本座的風姿傾倒。”她語氣無奈,頗有些對自己太迷人的困擾。
旁邊,太子無聲冷笑,險些咬碎一口銀牙。
慶隆帝倒是又被溫軟逗笑了,與她聊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見狀,眾人這才三三兩兩的告辭,隻剩下無生和太子還站在原地。
太子眼底陰霾不受控製地蔓延開來,冷冷掃過溫軟和秦九州:“今日,大皇兄與軟軟倒叫本宮開了眼界。”
在他東宮的地盤上給溫軟送祥瑞?
簡直孰不可忍!
溫軟撥弄著佛珠,學著無生的樣子,沉靜開口:“有空放狠話,不如回家看看去吧。”
你家沒了。
太子微頓,麵露疑惑。
“太子殿下!不好了!東宮失火了!”一個小太監跌跌撞撞地跑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