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蒼笙把多出來的錢當作精神損失費,心安理得得收下。
拿到這筆錢,謝蒼笙轉手付給宋康年兩萬。
她想起了什麼,又看了一眼監控屏。
門外的聲控燈早已經熄滅,走廊裡黑漆漆的,但監控在黑夜中也能清晰成像。
謝蒼笙看著熟悉的人又出現在門口。
她氣急了。
——不是說不怪我嗎,怎麼還來蹲我?
果然。
男人說的話就沒有一個能信。
謝蒼笙煩悶地關掉監控屏,眼不見為淨。
時間轉眼來到周一下午。
一下課,謝蒼笙就來了機場,在接機大廳等候。
大廳裡人來人往,廣播不斷播報航班信息。
謝蒼笙垂眸回憶,她已經幾年沒親眼看見謝銘恒了。
他是養父母的親生兒子,先天身體不太好,前幾年到國外療養,兩人慢慢斷了聯係。
在出國前,謝銘恒對自己也算照顧,是整個謝家唯一對她沒有惡意的人。
廣播裡傳來謝銘恒所乘航班到達的信息。
謝蒼笙站起身,走了幾步,目光看向出口處,仔細辨認身影。
“蒼笙。”
有人叫了一聲。
謝蒼笙將目光轉過去。
隻見那人朝她揮手,一步一步走來。
——哥哥變化好大。
曾經蒼白的膚色變得紅潤,瘦弱如風倒的身軀變得勻稱,步伐穩健,聲音明亮。
“看傻了?”謝銘恒伸手揉揉謝蒼笙的頭發,溫柔極了。
“哥哥,好久不見。”謝蒼笙抬頭看向他,“感覺你健康多了。”
兩人默契沒有問出為什麼斷聯。
沒有尷尬,隻有久彆重逢的溫暖,自然而然地開始了閒聊。
為了接謝銘恒,謝母安排家裡的司機開車。
謝銘恒是突然說要回來的,謝父謝母在外地出差趕不回來。
謝宅還算沒那麼壓抑。
“少爺,你終於回來了。”張管家站在謝宅門口迎接,看到謝銘恒老淚縱橫,一把鼻涕一把淚。
“張叔,好久不見。”謝銘恒點了點頭,牽著謝蒼笙的手在門口站定。
張管家在謝宅呆了幾十年,慣會見人眼色,熱切地補充一句,“小姐,您也來了。”
謝蒼笙當沒聽見,抬腳往裡走。
幾年了都把她當透明人,現在謝銘恒回來了反倒給她打招呼,這見風使舵的能力真夠大開眼界的。
張管家看到謝蒼笙的表現皺起眉頭,嘴角下壓,眼神流露出嫌棄和不快。
看到少爺時臉上又掛上了諂媚的笑。
“小何,上茶。”張管家喊了一聲,亦步亦趨地跟在謝銘恒身後。
謝宅裡的擺設十年如一日,沒有絲毫變化,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每一樣家具都在抗拒改變和新鮮事物的進入。
他們穿過雕刻著梅蘭竹菊的屏風,坐在客廳的雕花木椅上。
兩人的動作像牆壁上掛著的人物畫一樣。
“少爺,您的行李我給您放房間。”張管家接過傭人手上的行李,在謝銘恒麵前強行表現。
謝銘恒點點頭,“麻煩你了,張叔。”
張管家一走,兩人就放鬆了身體。
“真是夠難受的。”謝銘恒往椅背一靠,“還是這樣舒服。”
謝蒼笙笑著看向他。
他臉部線條自然成熟,眉毛濃密,顏色略深,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你好像是個活人了。”
“我一直是個活人。”謝銘恒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