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兩日。
朝天殿。
偌大的殿堂,此刻卻空曠得能聽見回聲。
往日裡密密麻麻的文武百官,如今稀稀拉拉,缺了近乎一半。
站在這裡的,大半都是新提拔上來的麵孔。
他們身著嶄新的官袍,神情各異,或激動,或忐忑,或是一片茫然。
眾人隻敢用眼神交流,連呼吸都刻意放輕。
整座大殿,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
龍椅之上,秦風單手支著下顎,金色的冕旒下,一雙眸子淡漠地俯瞰著下方一張張陌生的臉。
“魏征那老狗一死,朝堂空曠得都能跑馬了。”
“這群新麵孔,看著倒是一個比一個恭順,就是不知能有幾個是真正可用的。”
他心中念頭閃過,表麵卻依舊冷峻。
那無形中散發的帝王威壓,如同一座太古神山,壓得滿朝文武連頭都不敢抬。
就在這時。
一名新上任的禦史大夫,雙腿打著擺子,顫顫巍巍地走出隊列。
他雙手捧著一卷厚重的奏章,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啟稟……啟稟陛下!秦王豎旗謀逆之後……”
“徐王、淮王、楚王……共計七大藩王,已在各自封地起兵響應!”
“還...還有北境蠻族叩關南下!西域諸國亦陳兵邊境....”
他每念出一條,殿中百官的臉色就慘白一分。
當最後一句落下,整個朝天殿內,死寂一片,隻剩下眾人粗重壓抑的喘息。
完了!
這大乾,怕是要亡了!
這是所有人心中同時升起的念頭。
然而,龍椅上的秦風,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甚至連坐姿都未曾變過。
“就這?”
一聲輕笑,慢悠悠吐出的兩個字。
卻瞬間將殿中,群臣心裡升起的恐慌,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群臣驚愕抬頭。
並沒有在秦風臉上看到預想中的慌亂。
漆黑的眸子裡,隻有一片漠然,仿佛剛才聽到的不值一提,
秦風緩緩直起身子。
“北地戰況,可有軍報?”
“稟陛下!”
新任兵部尚書。
一位軍伍出身的老將,聞聲大步出列。
他沒有文官的戰戰兢兢,利落的從懷中掏出一塊……血布。
那是一塊從戰袍上撕下的布料,上麵用已經發黑的血跡,寫著幾個潦草卻力透紙背的大字。
【臣蒙山,誓死守關!】
乾涸的血字,依舊散發著一股慘烈與決絕的鐵血氣息。
“蒙山……鎮北關……”
“滿朝皆叛,唯你一人儘忠。”
“忠臣,該賞,更該救。”
他那始終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細微的動容。
“影。”
秦風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一個字。
一個莫名其妙的音節。
百官們麵麵相覷,滿心疑惑。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後頸一涼。
他們駭然看到!
龍椅之側,那片深邃的陰影,竟開始扭曲、蠕動!
一道漆黑如墨的影子,無聲無息地,從那片影子裡“站”了出來。
“噗通!”
有膽小的文官,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
就連那些自詡膽氣過人的武將,此刻也是臉色煞白,顯然被嚇的不輕。
那是什麼鬼東西?!
陛下身邊,為何會有這樣詭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