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
一群東廠的番子闖了進來。
有人負責處理屍體,有人負責擦洗地上的血跡。
還有人專門安撫那些縮在角落裡,嚇得瑟瑟發抖的掌櫃和客人。
整個過程安靜、高效,透著一股深入骨髓的冷漠。
王德沒理會客棧裡的騷亂,他眯著眼,盯著幾個被粗暴拖拽出去的黑冰台探子。
“帶回詔獄,咱家要親自審。”
“遵命!”
東廠詔獄。
這裡又陰又潮,空氣裡飄著一股鐵鏽和血肉腐爛的混合氣味。
牆壁上。
掛著各種叫不出名字的刑具。
上麵殘留的黑色血漬,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一個被鐵鏈吊起來的黑冰台探子,渾身是傷,卻依舊死死咬著牙,一個字都不肯說。
“骨頭還挺硬。”
王德捏著蘭花指,用一方雪白的手帕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灰塵的手指。
“可惜,咱家最喜歡啃硬骨頭。”
他眼神裡閃過一絲不耐煩,對旁邊的番子擺了擺手。
“搜魂!”
一名番子立刻上前,一隻乾枯的手掌直接按在了那探子的天靈蓋上。
法力剛要探入。
突然!
砰!
那探子的腦袋猛地炸開。
紅的白的,濺了那搜魂的番子一臉。
王德嫌惡地後退了半步,皺著眉頭望著眼前的狼藉。
“元神禁製?”
他心裡冷哼一聲,明白這幫家夥都是死士。
腦子裡被下了禁製,一旦遭遇搜魂,就會自動引爆。
“不過……”
王德拍了拍手。
兩名番子立刻抬著一個半人高的銅爐走了進來。
銅爐表麵刻滿了扭曲的鬼臉符文,爐口正絲絲縷縷地冒著慘綠色的煙氣,那煙氣似乎有生命,在空中扭動,整個詔獄的溫度都降了好幾度。
“此乃‘煉魂爐’,陛下親賜的法寶。”
王德陰惻惻地介紹道,像是在炫耀自己最心愛的玩具。
“它不會直接損傷你的元神,隻會將你的痛覺放大百倍、千倍,讓你清醒地感受什麼叫生不如死。”
他揮了揮手,另一名被捆得結結實實的探子被拖了過來,粗暴地按跪在地。
“說,你們潛入皇都,到底想乾什麼?”王德問道。
那探子隻是冷笑,輕蔑地閉上了眼睛。
“不見棺材不落淚。”
王德也不廢話,直接命人將那探子的手,按進了銅爐的綠煙之中。
“啊——!!!”
一聲根本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瞬間響徹整個地牢。
探子的手掌看上去完好無損,但他的臉卻因為極致的痛苦而徹底扭曲,眼珠子暴突,渾身的青筋活像一條條蚯蚓,在皮膚下麵瘋狂蠕動。
隻是片刻,他就崩潰了。
“我說!我說!!”他涕淚橫流,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我們……我們是黑冰台的先頭部隊……目標是……是神機閣的符文技術!”
“還有呢?”王德追問。
“據點……據點在……”
話剛說到一半,這名探子同樣身體一僵,腦袋“砰”的一聲,也炸了。
王德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這禁製霸道,一旦說出關鍵信息就會觸發。
他陸陸續續審了剩下的幾名探子,用同樣的方法,從他們嘴裡撬出了一些支離破碎的信息。
“悅來客棧……”
“城西……倉庫……”
“……天火……”
雖然信息不完整,但也足夠拚湊出一些東西了。
王德拿起桌上的符文通訊器,靈力注入。
嗡。
通訊器亮起,三道清晰的光幕投射在半空中。
分彆是柳如風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映月英氣逼人的戎裝身影,還有呼延朵朵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
“王公公,情況如何?”柳如風率先開口。
“很不樂觀。”王德聲音嘶啞,“這幫雜碎都是死士,嘴硬得很。咱家廢了半天勁,隻撬出來幾個詞。”
“他們是黑冰台的人,目標是神機閣,還提到了一個詞……‘天火’。”
光幕中,一身戎裝的映月臉色瞬間變了。
作為曾經的天武皇朝戰將,她太清楚“黑冰台”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
那是天武皇朝最鋒利、最隱秘的一把尖刀,專門處理各種臟活,手段狠辣,遠非普通探子可比。
“天火?!”映月的聲音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王公公,你確定是‘天火’這兩個字?”
“咱家聽得真真切切。”
“壞了!”映月眼神一凜,“‘天火’是黑冰台最高級彆的行動代號之一!它代表的不是滲透和竊取,而是不計代價的毀滅性破壞!”
“他們的目標,恐怕不是偷走符文技術,而是要直接炸了神機閣!”
這話一出,柳如風和呼延朵朵的臉色也凝重起來。
神機閣是什麼地方?
那是整個大乾王朝製造符文武器的地方。
要是被炸了,後果不堪設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