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精絕國都。
黃沙漫天,風跟刀子一樣刮在人臉上。
一支小小的駝隊,在狂風中艱難前行,最終停在了精絕國那座土黃色的都城前。
為首的老者,是樓蘭的舊臣,名叫圖安。
他抬頭看了看城門上那粗糙的雕刻,心裡直打鼓。
這鬼地方,哪有半點王都的樣子,跟個大點的土匪窩子差不多。
但想起臨行前。
月姬娘娘那張看不出喜怒的臉...
算了!怕什麼?
爛命一條,能為娘娘辦事,為樓蘭儘忠,死了也值。
“來者何人!”
城牆上的守衛吼了一嗓子。
“樓蘭使者!奉月姬娘娘令,前來拜見精絕國主!”圖安運足了氣,高聲回應。
城門“嘎吱”一聲,開了條縫。
兩個膀大腰圓,身上隻套了件皮坎肩的衛兵,歪歪扭扭地走了出來,上下打量著圖安。
“月姬娘娘?沒聽過,哪個窯子裡的頭牌?”
兩人對視一眼,爆發出一陣哄笑。
圖安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拳頭攥得死死的。
但他忍住了。
“煩請二位通報,事關重大,耽擱了,你們擔待不起。”
“喲嗬,還敢威脅我們?”一個衛兵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等著!”
圖安被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他就這麼在城門口,頂著風沙,足足站了一個時辰。
城門再次打開,還是那兩個衛兵。
“國主宣你覲見,跟我們來。”
語氣裡,滿是施舍。
圖安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衣袍,跟著他們走進了精絕王宮。
剛一踏入大殿。
一股渾濁的氣味就撲麵而來。
酒味,烤肉的油膩味,還有女人身上劣質香料混合著汗液的腥甜味,熏得他差點當場吐出來。
大殿中央,鋪著一張巨大的不知名獸皮毯,上麵沾滿了油汙和酒漬。
一個胖得跟肉山一樣的男人,正斜躺在毯子上。
他就是精絕國主。
一個金丹期修士,據說年輕時也算個人物。
現在嘛,心思全在褲襠和肚皮上了。
他赤著上身,肥碩的胸膛上長滿了黑毛,油膩的肚子一層疊著一層。
此刻,他正摟著兩個衣不蔽體的舞女。
他抓起一顆紫瑩瑩的葡萄,塞進左邊那個舞女的嘴裡,然後伸出自己那張油膩的大嘴,用舌頭將葡萄從舞女口中卷進自己嘴裡。
“嘖嘖,真甜。”
他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汁水順著他沒刮乾淨的胡茬往下流。
周圍,一群同樣衣衫不整的精絕大臣。
正圍坐著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看到這一幕,紛紛發出猥瑣的哄笑。
這就是精絕國的朝堂。
圖安強忍著惡心,走到大殿中央,從懷裡掏出月姬娘娘的國書。
“奉……”
“行了行了!”精絕國主不耐煩地揮揮手,眼皮都懶得抬,“什麼玩意,長話短說!!”
旁邊一個喝得滿臉通紅的大臣,一把搶過國書,搖搖晃晃地展開。
“……奉,奉大乾皇朝月姬娘娘令……詔告精絕國主,限爾等三日內,開城歸降……否則,天兵一至……”
那大臣念得斷斷續續。
最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