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之後,號裡的電視開始播放連續劇。眾人躺的躺,坐的坐,都津津有味地看起電視來。
周威摸出他那部MOTOROLA:"給,阿辰。"
我接過他的手機,打了個電話給方萍,讓方萍往周威提供的卡號打兩萬塊。方萍擔心地問:"有沒有被人欺負?"
我說:"姐,放心吧,都是自己人。你不要太擔心,我找機會再打給你。"
電視劇大概從八點半播到十點半。
午餐時間到了,眾人又排著隊到小窗口前。當打飯的人遞進來一隻油光發亮的燒鵝時,整個監倉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一瞬。"這是給張辰的。"打飯的人特意壓低聲音說。
我接過還冒著熱氣的燒鵝,金黃的脆皮上泛著誘人的油光。抬頭時,發現二十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我手中的美味,喉結上下滾動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利落地撕下兩隻肥美的鵝腿,將剩下的部分遞給周威:"威哥,你給他們分了吧,我也吃不了那麼多。"燒鵝的香氣在狹小的監倉裡彌漫開來,引得幾個年輕犯人不住地吞咽口水。
周威接過燒鵝,二話不說先撕下一大塊肥美的胸肉塞進自己嘴裡,又扯了一塊放飯盆裡,油汁順著他的嘴角往下淌。他一邊咀嚼,一邊粗魯地撕扯著鵝肉,挨個分給號裡的人。
分到最後幾個時,燒鵝隻剩光禿禿的骨架,上麵零星掛著幾絲肉。周威把骨頭往他們麵前一扔,扯著嗓子罵道:
"你們這幾個J8毛,家裡也沒給上賬,要不是阿辰照顧,還想吃燒鵝?吃屎去吧!"
那幾人餓狼似的撲向骨架,手指摳著骨縫裡殘存的肉絲,差點為最後一塊脆皮打起來
吃完午飯有一個小時的放風時間。在監室後麵有一個門連接著放風室,乾部進來打開了門,眾人排隊進入。
放風室是另一個三十多平米的房間,四麵是高牆,上麵是一排排的鐵欄杆,陽光從欄杆縫隙照射進來。眾人有的坐在牆角曬太陽,有的蹲著抽煙。我找了個地方坐下,周威蹲在我身邊,點了根紅雙喜遞給我:"裡麵就這條件,習慣了就好。"
我接過煙抽了起來,辛辣的口感嗆得我喉嚨發緊,抽到一半就丟掉了。身邊一個年輕人見狀趕緊撿起來接著抽。周威撇撇嘴:"你可真夠浪費的。"
一個小時的放風時間很快過去。十二點到兩點是午睡時間,我因為這兩晚都沒睡,躺下倒頭就睡。兩點鐘被鈴聲吵醒,起床開始整理內務。
這時,監室的門被打開,乾部進來環視一圈:"十號倉加兩個新人。"
周威馬上站起來回答:"是。"
我抬頭一看,居然是堂哥。周威顯然認識堂哥,開口:"傑哥?您怎麼也進來了?"
堂哥說:"我弟剛進來,我來看著他。"
我問堂哥:"誰要你看著?放著好好的生活不過,進來找虐呢?你因為什麼事情進來的?"
堂哥說:"沒事,揍了個人。等你案子結案了,到時賠點錢,我就能出去。"
這時,周威指著另一個年輕人問堂哥:"這個你認識不,傑哥?"
堂哥搖搖頭:"不認識。"
一聽不認識,周威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周威馬上嗬斥那個年輕人:"媽的,給老子蹲下雙手抱頭!"
年輕人嚇得立馬蹲下,雙手抱頭。監室內另一個年輕人,就是昨天第一個找我的那個外號叫猴子的人,跳了出來,拿著一盆水就潑到剛進來這個年輕人身上:"因為什麼事情進來的?"
年輕人回道:"偷了點小東西。"
"媽的,我們最討厭小偷!"周威說,"給整個歡迎儀式,彆太過了。"
室內所有犯人站起身,拿著年輕人自己的被子就蒙在他身上。十幾個人一股腦衝上去拳打腳踢,打了足足兩分鐘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