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樓梯上傳來腳步聲。一個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緩步走下,約莫四十幾歲年紀。他剛踏下最後一級台階,整個廠區瞬間鴉雀無聲。
"你們活膩了,來我這鬨事?"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寒光一閃,"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冷笑一聲:"我不管你是誰。你們公司做事太絕,根本不給人留活路。"說著從李建南後腰拔出另一把手槍,直接頂在孫主管太陽穴上,"讓你的人散開,放我們走,不然我就一槍打死他。"
金絲眼鏡男突然笑了:"我不信你敢開槍殺人。"他整了整袖口,輕描淡寫地說,"大不了我換個主管。"見我沒有動作,他又挑釁道:"怎麼不開槍?不敢嗎?"
"砰!砰!"
他話音剛落,柳山虎突然抬手就是兩槍。衝在最前麵的兩個打手應聲倒地,額頭正中各有一個血洞,當場斃命。
廠區瞬間炸開了鍋,打手們慌亂後退。金絲眼鏡男的笑容僵在臉上,鏡片後的瞳孔猛地收縮。鮮血在地上緩緩蔓延,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和血腥味。
孫主管突然殺豬般嚎叫起來:"姐夫救我啊!"
金絲眼鏡男臉色驟變,厲聲罵道:"閉嘴!"
我冷笑一聲,槍口重重往孫主管太陽穴一頂:"原來是你小舅子啊!"轉頭對金絲眼鏡男喝道:"讓你的人散開,不然我現在就宰了他!"
"你們出的了這裡,也出不了海北市!"金絲眼鏡男陰沉著臉,聲音像毒蛇般嘶嘶作響,"去道上打聽打聽,在海北誰敢得罪我馬爺!"
我槍口下移,對準孫主管的大腿扣動扳機,"哢嗒。"
一聲空響,槍沒響。
李建南壓低聲音提醒:"老板,保險沒開。"
場麵一時尷尬得凝固。孫主管嚇得臉色慘白。
"操!"我罵了句,拇指利落地撥開保險栓,毫不猶豫扣動扳機。
"砰!"
子彈直接貫穿孫主管的大腿。他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鮮血瞬間浸透褲管。
"老子蜀道山!"我厲聲喝道。
馬爺臉色鐵青,終於抬手示意:"散開!都散開!"
就在這時,金誌勇駕駛著大霸王一個急刹停在我們麵前。我們迅速挾持著孫主管擠上車,柳山虎和李建南一左一右架著他,伊萬龐大的身軀幾乎占滿整個後排。
"走!"我大吼一聲。
金誌勇猛踩油門,輪胎在地麵擦出刺耳的聲響。車子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大門。後視鏡裡,馬爺的身影越來越小,但那雙毒蛇般的眼睛仿佛還在死死盯著我們。
衝出大門時,金明哲按下遙控器,厚重的鐵門開始緩緩閉合。他隨手將遙控器拋出窗外,金屬外殼在柏油路上摔得粉碎。
車內,孫主管癱在地板上,大腿的鮮血已經浸濕了地毯。
"把他丟下去。"我對李建南說道。
李建南二話不說,一把拽起孫主管的衣領。孫主管驚恐地掙紮起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彆、彆!我的腿..."
沒等他說完,李建南已經拉開行駛中的車門。呼嘯的風聲瞬間灌進車廂,孫主管的哀嚎被風聲撕扯得支離破碎。
"走你!"李建南用力一推。
孫主管像個破麻袋一樣滾出車外,在馬路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後視鏡裡,能看到他拖著那條傷腿在馬路上爬行。在路中間蠕動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一個模糊的黑點。
金誌勇猛踩油門,車速表指針直往上竄。車內一時安靜下來,隻剩下引擎的轟鳴和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響。
車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清楚,剛才那兩槍斃命的打手意味著什麼,這事已經徹底鬨大了。
追兵不久之後肯定會追上來。
柳山虎突然打破沉默:"老板,你們找個地方下車。我一個人開車把他們引開,你們找機會回莞城。"
"不行!"我斬釘截鐵地打斷他,"要走一起走,我不會丟下任何人。"
李建南在後座突然開口:"老板,要不試著聯係暴龍?看看他有什麼辦法。"
"對!"我猛地拍了下大腿,趕緊掏出手機,手指有些發抖地撥通了暴龍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暴龍粗獷的聲音傳來:"阿辰?"
"暴龍哥,我這邊出事了。"我儘量穩住聲音,但語速還是比平時快了一倍,"我們在陽光公司搞出了人命,現在想離開海北市..."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傳來暴龍爽朗的大笑:"哈哈哈!乾得漂亮!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省油的燈!"他的聲音突然壓低,"聽著,現在立刻去海北老碼頭,找一艘叫"桂海漁888"的漁船。提我名字,船老大會送你們去對岸的青州。"
我緊握著手機問道:"暴龍哥,搞出了人命會不會驚動條子?"
電話那頭傳來暴龍不屑的嗤笑:"你放心,在馬老狗公司出的人命,他比誰都害怕事情鬨大。他現在肯定會通知當地所裡的條子幫他乾私活。
"他隻會讓條子在抓到你們之後帶回去他公司讓他自己處置,但絕對會把現場收拾得乾乾淨淨的。"
"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彆被條子抓到,先按我的說的趕到碼頭,直接過青洲。青州是我的地盤,我明天一早出發回青洲找你。"
我長舒一口氣:"謝了,暴龍哥。"
"少廢話!"暴龍笑罵著,"記住,桂海漁888。到了青州會有人接應你們。那個馬老狗要是敢追到青州...嘿嘿,我讓他有來無回!"
掛斷電話之後我迅速展開海北市地圖,借手指沿著海岸線快速移動。很快在東北角找到了老碼頭的標記,一個藍色的小船錨圖標。
"誌勇,現在聽我指揮。"我抬頭看向駕駛座,"前方路口右轉,上濱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