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南和金誌勇立刻從後備箱搬下那三個沉重的行李箱。我們一行人穿過馬路,徑直走向服裝廠。
一樓的鐵門敞開著,裡麵站著五六個人。為首的是個約莫三十五歲的男人,一頭花白斜劉海,分不清是天生還是染的。他雙手插兜,眼神陰鷙地盯著我們。
"來送錢的。"我平靜地說道。
李建南他們將行李箱放在大堂中央。金屬箱底撞擊水泥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
"下午剛從你們這兒拿的現金,"我指了指箱子,"原封不動,你們點點。"
領頭人朝手下使了個眼色。兩個馬仔蹲下身,"唰"地拉開行李箱。
封條完好的鈔票捆整齊碼放著,但最上麵一捆已經被撕開,露出裡麵印著"練功券"字樣的紙張。
馬仔臉色驟變,抬頭看向老大。領頭人幾步上前,一把抓起那捆假鈔,臉色瞬間鐵青:"你們什麼意思?拿練功鈔糊弄我?"
我站在原地沒動:"這話該我問你。"目光直視他的眼睛,"這些可都是下午從你這兒拿的。"
"放你媽的屁!"領頭人猛地將假鈔砸在地上,"敢耍我?"
大堂裡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他的手下全都圍了上來,手按在腰間。柳山虎和李建南立刻擋在我前麵,金誌勇兄弟的手也摸向了槍柄。
窗外不知何時又聚集了七八個人影,堵住了出口。
領頭人從後腰掏出一把黑星,槍口直指我們:"今天不把真錢吐出來,誰也彆想站著出去。"
我猛地拔出後腰的格洛克17,槍口直指領頭人。
柳山虎他們見狀,齊刷刷地亮出家夥,黑黝黝的槍口在日光燈下泛著冷光。
"是你們先壞了規矩。"我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堂裡格外清晰,"今天這錢,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雙方槍口對峙,空氣仿佛凝固。
"我們敢來,就不怕死。"我提高聲音,"兄弟們,怕不怕?"
"不怕!"柳山虎幾人的吼聲震得天花板都在顫。
領頭人的臉色由青轉白,額頭滲出冷汗。他死死盯著我的眼睛,最終緩緩抬起手,示意手下讓開一條路。
"我還有一千萬在你們那。"他咬著牙說道。
"隨時可以彙給你。"我收起槍,但手指仍扣在扳機護圈上,"但要想繼續做生意,就彆再耍花樣。"
說完,我轉身向門外走去。柳山虎緊跟在我身側,李建南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金誌勇和金明哲殿後,倒退著走出大門,槍口始終沒有放下。
就在我們即將踏出工廠大門時,身後傳來領頭人陰沉的聲音:
"我們還會再見的。"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廠房裡回蕩,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
我沒有回頭,隻是抬手揮了揮,示意聽到了。
夜風撲麵而來,遠處的警笛聲若隱若現。我們快步走向停在路邊的豐田大霸王,薑海鎮在車上等著,引擎早已啟動,尾氣在夜色中蒸騰。
柳山虎收起槍,看了眼後視鏡:"老板,直接回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