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婦抱著孩子剛回到屋內,那老太太就像瘋了一樣追上來。
一把就抓住了蘇雲溪的胳膊,唾沫橫飛地咒罵:“你個多管閒事的小賤人!憑什麼壞我的事?那丫頭片子就是個賠錢貨,留著也是浪費糧食!你救了她就得負責到底,我們家可不會養!你要是不把她帶走,就得賠錢給我!”
她一邊罵一邊撒潑,死死拽著蘇雲溪的衣袖不放,那無賴的勁頭讓蘇雲溪徹底傻眼,簡直刷新了她的三觀。
她真的很不明白為什麼這老太太自己也是女的,卻能狠得下心對自己的親孫女做這種事。
很多時候對女性苛責太狠的,往往也是女性,她們一邊抱怨自己活的艱難,卻又一邊給自己套上道德的枷鎖。
“我救的是人命,不是給你家當冤大頭的!”蘇雲溪用力甩開她的手,冷冷道:“你自己的親孫女,憑什麼要彆人負責?”
周圍圍觀的村民越來越多,指指點點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蘇雲溪見狀,索性提高了音量,對著老太太毫不留情地罵道:“你還好意思在這兒撒潑?親手把剛出生的孫女往河裡扔,這種喪儘天良的事你都做得出來,還有臉要賠償?我看你是封建思想入了骨,連最基本的人性都沒了!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兒,這孩子我救定了,你要是再敢動歪心思,我絕不饒你!”
這老太太潑辣慣了,向來隻有她罵彆人的份,卻沒想到蘇雲溪這番話罵的她根本沒有還擊的機會。
周圍的村民也紛紛指責。
“老李婆子這事做得太絕了,畢竟是條小命啊!”
“就是,哪有奶奶扔親孫女的?”
可他們心裡都清楚,在村裡扔女娃的事並不少見,不少人自己也做過類似的事,隻是此刻沒人敢說出口。
蘇雲溪轉頭看向一旁猶豫不決的漢子,厲聲說:“你才是這個家的男人,該由你做決定!你老娘的話不能代表一切,你要是還有點擔當,就該承擔起當丈夫和父親的責任!彆像沒斷奶的孩子一樣事事聽你娘的,你媳婦和孩子還等著你護著呢!”
李大蛋剛要開口,老太太就撲上來對著他又抓又罵:“你個白眼狼!你敢不聽我的?我白養你這麼大了!那丫頭片子留不得,留著就是禍害!”
李大蛋被罵得縮了縮脖子,眼神裡的猶豫更深了。
就在這時,產婦突然抱著孩子從屋裡衝了出來,臉色蒼白卻眼神堅定:“李大蛋,我告訴你,今天這孩子必須留!你要是敢聽你娘的,我們就帶著孩子回娘家,你自己跟你老娘過一輩子去!”
經曆了這場生死考驗,她終於硬氣了一回,蘇雲溪的話徹底點醒了她,自己的孩子,必須自己守護。
李大蛋看著妻子決絕的眼神,又看了看繈褓中微弱呼吸的女兒,終於咬了咬牙,大聲說:“養!這孩子我們養!”
老太太一聽頓時炸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打滾,哭喊著:“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連個丫頭片子都護著……我不活了!”
蘇雲溪看著她撒潑的樣子隻覺得無語,直接上前一把揪住老太太的胳膊:“彆在這兒裝死,走,咱們去派出所說道說道!我倒要讓警察評評理,親奶奶扔孫女算不算犯法!”
她手勁極大,特意捏住了老太太胳膊上的穴位,疼得老太太瞬間尖叫起來,渾身發軟動彈不得,隻能被蘇雲溪拖著往前走。
李大蛋抱著孩子,一行人浩浩蕩蕩往鎮上的派出所走去,身後還跟著一大群看熱鬨的村民。
鎮上的派出所很簡陋,隻有兩三個警察在值班,見他們氣勢洶洶地闖進來,身後還跟著黑壓壓的人群,連忙站起身問:“同誌,出什麼事了?”
蘇雲溪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從產婦難產她出手相救,到老太太因為生的是女孩就拒絕支付診費,再到趁人不備把剛出生的嬰兒扔進河裡的事情經過條理清晰的說了出來。
幾個警察聽完氣得臉色鐵青,指著老太太厲聲譴責:“你這老太太怎麼這麼狠心?那可是你親孫女!”
老太太見狀又開始撒潑打滾,在地上哭嚎:“警察打人啦!官官相護欺負老百姓啦!我老婆子活不成了!”
幾個警察被她鬨得手足無措,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辦。
蘇雲溪見狀上前一步說道:“警察同誌,麻煩你們告訴她,遺棄嬰兒,不,她這已經是故意殺人未遂了,按照國家法律,應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警察們頓時嚴肅起來,其中一個年長的警察清了清嗓子,對老太太和李大蛋說:“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就算不算故意殺人,遺棄嬰兒情節嚴重的,也構成遺棄罪,要處有期徒刑。”
這話一出,老太太和李大蛋瞬間愣住了,周圍圍觀的村民也炸開了鍋,臉上滿是震驚。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丟掉不要的女娃竟然有這麼嚴重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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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做過類似事的村民頓時嚇得瑟瑟發抖,低著頭不敢說話,這件事在村裡向來是心照不宣的秘密,誰也沒料到會觸犯法律。
蘇雲溪趁機補充道:“警察同誌,這可不是小事!這種行為不僅喪儘天良,還嚴重影響治安,而且她之前已經害死過一個剛出生的女嬰,這絕對不能姑息!”
警察們也覺得事情嚴重,立刻拿出手銬,把老太太銬了起來。
老太太徹底傻眼了,她本以為蘇雲溪和警察隻是嚇唬她,畢竟以前她就經常靠著撒潑打滾占了不少便宜,沒想到蘇雲溪來真的,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哭喊著求饒:“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們放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警察沒理會她的哭喊,又對李大蛋進行了一番嚴厲的思想教育:“你作為丈夫和父親,必須承擔起責任,保護好你的妻子和孩子,不能再任由你娘胡來!封建思想要不得,生男生女都一樣,都是你的骨肉!”
李大蛋連連點頭,這才明白自己之前的懦弱和糊塗有多離譜。
老太太被警察關進了拘留室,李大蛋抱著孩子,帶著妻子默默回了家。
圍觀的村民也終於散去,每個人心裡都沉甸甸的,徹底意識到丟孩子是真的會觸犯法律的。
蘇雲溪走出派出所,長長地舒了口氣。
她知道,現在的時代很多法律還不完善,警察對老太太進行教育後,過不了多久肯定會放她出來。
但她已經仁至義儘了,剩下的路,隻能靠那對母子自己走下去,讓產婦學會自立,保護好自己和孩子。
唉,在這樣的環境裡,太難了。
一天忙下來,她一分錢沒掙,身上的衣服還因為跳河救人變得濕漉漉的,冷風一吹凍得她直打哆嗦。
“得趕緊換套衣服去,不然該感冒了。”
蘇雲溪裹緊了外套往醫館走。
她不知道的是,鎮上已經開始在私下裡傳開了她的事,說那個年輕的女大夫不僅醫術高明,救了難產的產婦,還從河裡救回了被遺棄的女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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