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溪推著輪椅的手頓了頓,然後緩緩停下腳步。
轉身蹲在他麵前,溫柔地看著他,“啊硯,其實有時候我既慶幸你不了解過我以前的樣子,但也難過你不了解我現在的心意。真正的我,從來都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的人。我隻知道,蘇雲溪不會離開陸硯之,無論你是健康還是受傷,無論你是貧窮還是富有,我永遠都會站在你身後,做你最堅實的後盾。所以,不用害怕,好嗎?”
陸硯之看著她眼底的堅定,感覺胸口很悶,說不出話來,紅了眼眶。
他從未想過,自己在最狼狽、最絕望的時候,還能得到這樣一份真摯的感情。
他伸出手,握住了蘇雲溪的手。
蘇雲溪推著輪椅往病房走去。
回到病房後,蘇雲溪將陸硯之扶到病床上,然後拿起桌上的水杯,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喝點水吧,你剛才說了那麼多話,肯定渴了。”
陸硯之接過水杯,喝了一口,然後看著蘇雲溪,眼神裡滿是愧疚:“雲溪,對不起,之前是我太自私了,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還寫了那樣的信讓你傷心。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我會好好配合你治療,儘快好起來。”
蘇雲溪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忍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有真的怪你。我隻是希望你以後有什麼事都能跟我說,不要一個人扛著,現在我們是伴侶了,就應該一起麵對所有的困難,不是嗎?”
陸硯之點了點頭,眼眶依舊泛紅,骨節分明的大手將她的手握在手中,“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絕不會再對你隱瞞。雲溪,謝謝你,謝謝你沒有放棄我,謝謝你願意陪在我身邊。”
蘇雲溪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藥方看了看,然後說道:“好了,彆光顧著說這些了,我去給你煎藥,你在病房裡好好休息,彆亂動,我很快就回來。”
“我等你。”陸硯之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滿是幸福感。
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他真的和蘇雲溪已經結婚了。
蘇雲溪拿著藥方走出病房,徑直往醫院的煎藥室走去。
剛走到煎藥室門口,就看到裡麵站著好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其中兩個正是之前配合她給陸硯之接骨的醫生。
原來,蘇雲溪給陸硯之接骨的手法和過程,被那兩個醫生當成新鮮事,在辦公室裡說了一遍。
部隊醫院的軍醫們跟普通醫院的醫生不一樣。
他們更看重能實際救人的本事,隻要是能治好病人的方法,不管是傳統中醫還是現代西醫,他們都願意學習。
雖然大家還不確定蘇雲溪能不能真的讓陸硯之重新站起來,但光是蘇雲溪那手精準的接骨術,就已經讓他們佩服不已。
雖然部隊裡也有中醫診室,但是部隊主要的還是以西醫為主,因為涉及到部隊的特殊情況,很多治療方法還是用快節奏的西醫療法。
所以今天聽說蘇雲溪要親自煎藥做藥膏,中醫診室的醫生們都想著過來看看,順便請教幾個問題。
“蘇同誌,你來了!”其中一個醫生看到蘇雲溪,連忙熱情地迎了上去。
“我們幾個就是想來看看你怎麼煎藥,還想跟你請教一下,你彆介意啊。”
蘇雲溪愣了一下,隨即坦然道:“不介意,大家都是為了治病救人,有什麼問題儘管問,隻要我知道的,肯定跟大家說。”
她走到煎藥台前,先把藥方放在旁邊,然後開始有條不紊地準備藥材。
其餘人圍在旁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蘇同誌,你這外敷的藥膏裡,為什麼要加一味紅花啊?我記得紅花一般是活血化瘀的,可陸營長剛接完骨,用紅花會不會有風險啊?”剛剛說話的那個醫生手裡還拿著個小本子,準備記錄。
蘇雲溪一邊稱藥材,一邊耐心解釋:“紅花確實是活血化瘀的,但我加的劑量很少,主要是為了促進局部的血液循環,幫助消腫。陸營長的腿傷得重,局部有淤血,要是淤血散不開,會影響骨頭愈合。而且我還搭配了當歸和續斷,這兩味藥能補血續骨,正好能中和紅花的藥性,不會有風險的。”
經過去蘇雲溪一解釋,他們恍然大悟,也更加認定蘇雲溪是個有真本事的。
“原來是這樣,我之前隻想著紅花的活血作用,沒想到還能這麼搭配,真是長見識了。”
另一個年紀稍大的大夫,他叫薑明建,是中醫科的主任,他看著蘇雲溪行雲流水的製藥動作,愈發覺得蘇雲溪的厲害之處。
這小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光憑她抓藥還有研磨的那些手法就知道她不簡單。
他頓時起了惜才的心思。
“蘇同誌,你這內服的藥裡,有一味千年健,這味藥平時用得不多,你加進去是有什麼特彆的作用嗎?”
“千年健能祛風濕、強筋骨,”蘇雲溪把稱好的藥材分門彆類放好,繼續說道,“陸營長的腿不僅骨頭傷了,經絡也受損了,千年健能幫助疏通經絡,還能增強筋骨的韌性,對後續的康複有好處。而且他這段時間因為受傷,心情鬱結,這味藥還能稍微緩解一下他的情緒,算是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