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詢問那件外套的他,此時也顧不得什麼其他男人的外套了。
他一把抓住蘇雲溪的手,焦急道:“怎麼回事,手上的傷怎麼弄的?”
蘇雲溪被捏的瑟縮一下,陸硯之看到她這模樣,感覺自己快瘋了。
“就是昨天晚上……”
她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而聽著她的講述,陸硯之的臉色也越來越沉。
他攥緊了拳頭,原本深邃溫和的眼眸此刻淬著冰。
周身的氣壓低到了極點,連帶著房間裡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那股常年在戰場上磨礪出的冷冽殺氣,此刻毫不掩飾地外泄。
“你看,現在已經沒事了。”
蘇雲溪動了動手腕,那道紅痕雖然還在,卻已經褪去了大半的猙獰。
“我的皮膚就是這樣,容易留印子,其實一點都不疼了。而且我昨晚用了你教我的那一招,又踢又打,是不是很厲害?”
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陸硯之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攥著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覺地放輕,指尖輕輕摩挲著那道淺淺的紅痕。
她緊抿的唇瓣漾著健康的血色,就像她的性子,看似溫軟可欺,實則骨子裡是不服輸的剛烈與果斷。
明明是她受了傷、受了委屈,明明當時身處險境的是她,可她現在卻反過來笑著安慰他,仿佛那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陸硯之喉結滾動,聲音沙啞得厲害,“害怕嗎?”
“不怕呀。”蘇雲溪搖搖頭,“其實就算那個公安同誌沒出現,我也有辦法脫身的。”
陸硯之苦笑著,“什麼辦法?和他同歸於儘嗎?好了,彆說了。”
他不忍心再聽下去,一想到她可能會做的事,他就覺得渾身發冷。
他轉身快步走向衣櫃旁的抽屜,拿出一個墨綠色的小藥箱。
然後取出一支活血化瘀的藥膏,擠在指尖,然後輕輕握住蘇雲溪的手腕。
把藥膏抹在那道紅痕上,慢慢揉搓著,直到藥膏完全吸收。
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怎麼說話,隻是沉默著,眉頭始終沒有舒展。
“雲溪,我不會放過他的。”
蘇雲溪心裡一凜,瞬間就明白他說的是王向前。
就在這時,蘇雲溪想起昨晚披回來的那件江彥的外套。
她轉身想去浴室把外套洗了,畢竟是彆人的東西,總不能一直放在這裡。
可她剛拿起外套,陸硯之就從她手裡奪了過去。
“我來洗。”
沒等蘇雲溪反應過來,他就拿著外套進了浴室,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浴室裡,陸硯之擰開水龍頭,將那件白色的公安製服外套扔進盆裡。
他拿起肥皂,狠狠地在衣服上塗抹,然後雙手攥著衣服,用力地揉搓起來,動作帶著明顯的報複性意味。
他心裡憋著一股火,既有對王向前的憤怒,也有對那個男人的不爽。
嗬,什麼留地址親自來取衣服,說得冠冕堂皇,若真是沒彆的心思,當時就該直接把衣服拿回去,何必多此一舉?
不過是想找個借口,再和雲溪見麵罷了。
同為男人,他怎麼可能看不穿這種小心思?真是好手段。
陸硯之越想越氣,揉搓衣服的力道更大了,領口、袖口這些容易藏汙納垢的地方,他搓了一遍又一遍,肥皂沫堆滿了整個盆。
到最後,他故意沒把衣服上的肥皂沫洗乾淨,也沒把揉得皺巴巴的衣服扯平。
隨便衝了兩下,就擰乾水分,粗魯地扔在了陽台的晾衣杆上。
做完這一切,他才深吸一口氣,才壓下心頭的煩躁。
他拉著蘇雲溪的手下了樓。
客廳裡,陸建國正在看報紙,當了幾十年的兵,一早他就發現家裡有人回來了。
看到下樓的兩人,他眼皮一翻,對著陸硯之就開了腔。
“臭小子,還知道回來,再不回來看看你爺爺,你爺爺的墳頭草怕是都要兩米高了。”
“爺爺,我這不是忙嗎?”
陸硯之無奈,陸建國已經念叨了他二十多年,他一開口,陸硯之就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十多歲那些年天天被陸建國逮著耳朵特訓的日子。
隻因陸建國一旦數落起他來一時半刻便不會停下。
蘇雲溪見狀坐到了陸建國身邊。
“哎喲,我的爺爺,您這是說的什麼話,阿硯心裡惦記您著呢,一直跟我說他最想的人就是您了。”
陸建國放下報紙,故意板著臉,可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安縣地震的事他在軍區的報紙上早就看到了,可是陸硯之自從參軍後對著家裡總是報喜不報憂。
雛鳥終成鷹隼,展翅高飛,不再像小時候一樣依賴他。
他成功的培養他成為了一個優秀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