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檢察院的人要查丁義珍批過的大風廠地塊,我怕牽扯到瑞龍。"李達康擦了擦額頭的汗,"反貪局侯亮平親自插手。"
"侯亮平?鐘家的女婿?"對方冷笑一聲,"小角色。關鍵是誰在他後麵。"
"暫時看不清楚。不過..."李達康猶豫了一下,"寧方遠突然撤回了省政府的調查組。"
"寧方遠?"對方的聲音突然警惕起來,"他可不是好對付的。你按兵不動,我來安排。"
掛斷電話,李達康長舒一口氣,望向窗外。二十年前,正是電話那頭的人——前省委書記趙立春,將他從金山縣修路的事故中保了下來,這份恩情他不敢忘。
下午三點,省檢察院的檔案室裡,侯亮平正與追逃組的張組長一起查閱丁義珍的審批記錄。
"奇怪..."張組長翻著一本厚厚的登記冊,"大風廠地塊變更的原始申請材料不見了。"
侯亮平皺眉:"什麼意思?"
"按規定,這種重要審批應該有完整的申請文件、可行性報告和領導班子討論記錄。"張組長解釋道,"但現在隻剩下一紙批文和丁義珍的簽字。"
侯亮平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沒有原始材料,就無從查證審批是否合規,更彆說證明其中存在權錢交易了。
"誰最後借閱過這批檔案?"
張組長查了查記錄:"兩個月前...國土廳的人。說是例行檢查。"
國土廳?侯亮平心頭一跳。那不是寧方遠分管的部門嗎?難道...
正思索間,他的手機震動起來。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光明區檔案局或許有你想要的。——一個朋友"
侯亮平盯著這條沒頭沒尾的信息,心中警鈴大作。是誰在暗中指點他?又是誰在阻撓調查?他忽然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張無形的大網,每一步都被人算計得清清楚楚。
夜幕降臨,漢東的霓虹燈次第亮起。侯亮平獨自一人走在回賓館的路上,腦海中回放著今天的發現。大風廠的材料缺失絕非偶然,國土廳的調閱記錄更是可疑。但那條神秘短信又指向另一個方向——光明區檔案局。
他突然停下腳步,掏出手機撥通了林華華的電話:"明天一早,帶兩個人去光明區檔案局,查一查..."
話未說完,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在他身邊急刹。車窗降下,露出祁同偉似笑非笑的臉:"猴子,這麼晚還在忙?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侯亮平下意識地後退半步:"不必了,我散步回去。"
"散步好啊,鍛煉身體。"祁同偉意味深長地說,"不過漢東的夜路不好走,你還是小心為妙。"
看著遠去的車尾燈,侯亮平握緊了手機。祁同偉的突然出現絕非巧合,這是警告,還是試探?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彆人的監視之下。
回到賓館,侯亮平輾轉難眠。淩
第二天一早,林華華帶著兩名乾警前往光明區檔案局,卻被告知相關檔案正在數字化整理,暫時無法調閱。與此同時,侯亮平接到呂梁的電話,要求他立即回檢察院彙報丁義珍追逃進展。
一切都在向著不利的方向發展。但侯亮平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焦頭爛額之際,寧方遠已經拿到了彭東來送來的最新報告,漢東油氣集團與惠龍集團的三筆異常資金往來,收款方都是趙瑞龍控製的一家離岸公司。
"證據確鑿?"寧方遠問道。
彭東來點點頭:"銀行流水、合同文本、證人證言,全部齊備。"
寧方遠將報告鎖進保險櫃:"先不要打草驚蛇。等侯亮平那邊...再添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