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逃去了其他州郡,不過是苟延殘喘,苟活於世。
劉宏無語。
他不想死,隻想活,多活一日算一日。
“話已至此,還請諸卿速速讓開道路!”劉宏揮了揮手,不耐煩道。
“陛下不可!!”鄧盛仍舊跪在路中間擋住通道。
“你你!”劉宏氣急,指著鄧盛跳腳。
君臣僵持間,大將軍何進腳步匆匆地跑了過來,他麵色蒼白地滑跪在地上,顫聲道:“陛下,城外已見蛾賊的遊騎!”
消息如晴空霹靂,劉宏踉蹌一步,心生絕望。
完了,走不了了!
本來帶著幾十輛大車就走不快,現在黃巾軍的先鋒騎兵已經抵達了雒陽城周邊,就更快不起來了。
除非拋下金銀財帛,隻帶少許精銳騎兵趁夜色出逃,才有可能順利逃出雒陽。
但善財難舍,劉宏是真舍不得把這些年來辛辛苦苦“攢”的錢財丟下獨自逃生,再者說,蛾賊在外,自己出逃風險太大,弄不好被蛾賊發現追逐,於亂軍之中殺死那就太可笑了。
他重重頓足,指著跪在地上的鄧盛、楊賜等人,“這下好了,誰都走不了,你們滿意了!”
眾人顫顫巍巍叩首。
劉宏抬手掩麵,“罷了,朕不走了!”
不敢走了!
眾人鬆了口氣。
無論劉宏是出於什麼原因不出逃雒陽,隻要他還在,大夥兒就有主心骨,城內七萬大軍就還能堅守。
人心,是守城的關鍵。
劉宏歎著氣上前將鄧盛等人扶起來,誠懇道:“朕不會打仗,更不會守城,雒陽的安危就拜托給諸卿了!”
“臣等必效死力以報君恩!”
劉宏擺擺手,扭頭吩咐寺宦將車上的財寶收攏好,而後心情沉重地回轉皇宮。
外臣們則各自忙碌,布置加固起雒陽的城防來。
僅僅兩日後。
天陰,大風。
一支漫長到不見儘頭的大軍緩緩開到雒陽城外,最前方的是斥候騎兵,他們輕裝快馬,像鳥群一樣散開,探查雒陽周邊的情況。
接著是分列數隊的數量龐大的步卒,他們頭抹黃巾,身穿土黃色戎服,外套緊實的皮甲,手中的長矛長戟隨著步伐如波浪般起伏。
在無數步卒中間,是一輛朱輪華蓋車,車後擎著一杆大纛,上書“太平黃天”四個大字。
大纛在大風中肆意飛揚,宣告著黃巾軍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