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焉一拽韁繩,馬兒嘶叫一聲,載著他往雒陽城而去,劉備三人迅速跟上,噠噠的馬蹄在土路上留下淺淺的腳印。
皇宮內,聽完了劉焉等人彙報的劉宏勃然大怒,“蛾賊可恨!蛾賊可恨!!”
劉焉和劉備默然垂首。
“既然蛾賊不願給朕一條生路,那就看看鹿死誰手,城中大軍足有七、八萬,再征調些黔首,十萬亦是輕易,有十萬大軍,又有堅城利器,朕不信守不住雒陽!”
劉宏當即發出令旨,要求太尉鄧盛和大將軍何進於城中征民為兵,越多越好,最好把城牆上每一個角落都放一名軍士,將城池守得固若金湯。
在這道令旨下達後,本就不平靜的雒陽更加喧囂了,野蠻凶狠的軍士們在路上肆意抓捕壯丁和老幼。
壯丁可以為兵,老幼用來勒索。
若是想要把老父、幼子贖回去,就奉出一大筆家財來,否則老幼也不是不能當兵,至於當兵後吃的是糧食還是刀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僅僅數天,雒陽城就如鼎沸,黔首士民皆恐懼不安。
而與喧鬨的雒陽相對的,城外的黃巾軍大營卻是極為平靜,幾天下來,黃巾軍竟然一直沒有攻城,僅僅日常操練士卒,以及一心一意地壘土。
“蛾賊到底是準備做什麼,為何不攻城?”
袁紹心中極為疑惑,黃巾軍要求漢庭“無條件投降”的消息早就傳遍了雒陽城,麵對黃巾軍的強硬態度,大臣們都心有戚戚然,覺得隻要不獻城,馬上就會迎來黃巾軍連綿不絕的攻打。
可是數天過去,黃巾軍連一支箭矢都沒有射上城牆,更彆說蟻附攻城了。
更讓他們疑惑的是,黃巾軍連攻城器械都沒有打造,就那麼一心一意地壘土築就高台,其他什麼也沒做。
“難道蛾賊不打算攻城,隻想著圍困,耗儘城內的糧食?”袁紹思索道,“不對,城中餘糧充足,蛾賊圍困雒陽前,鄧太尉就從各地運了許多糧食入京,不說吃上三年五載,一年半載還是夠的,這個消息蛾賊不可能不知道。”
他早就暗暗派人與黃巾軍聯係,將城中的大致情況告訴給了黃巾軍。
這是袁紹給自己留的一條後路。
而且袁紹相信,除了自己,肯定還有其他人向城外通風報信了。
也就是他們這些人沒法子控製城門,否則保不齊某個晚上雒陽城門忽然大開,城外的黃巾軍就輕易殺進城中。
“也許是和城外築就的高台有關……”袁紹思忖著。
黃巾軍壘土築台的事讓何進、鄧盛等人極為關注,畢竟不攻城、隻築台實在太奇怪了,他們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偏偏所有人都不知道黃巾軍為何這麼做。
公孫瓚、孫堅、劉備等軍將都上言,派一支兵馬出城搗毀土台——無論敵人想做什麼,隻要讓他們做不成就對了!
無奈,皇帝劉宏不答應,還下死命令要求各軍堅守城池,不得出城浪戰,安心等待不知道有沒有的援軍。
皇命難違,所有人隻好眼睜睜看著那土台從無到有,築得三丈三尺三,土台上擺下方幾,四麵插上土黃色的旗幟,好像一個極其簡陋的祭祀儀式。
“無論那土台是什麼,最遲這幾天總有結果……”
袁紹心中有股強烈的預感,接下來的某一天,一定會發生一件足以改變整個雒陽局勢、天下大勢的事。
“所以,我得再多做幾手準備,家中的部曲徒附、吳匡撥來的數十士卒、百匹健馬、東陽門方向的逃亡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