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是一堵黑黝黝的牆壁,再一側身,輕微的疼痛襲來。
劉宏隻覺腦袋一陣發懵,他緩緩從乾草堆中坐起來,揉了揉腦袋,環顧一圈。
“這、這是什麼地方,朕怎麼會在此處?”
劉宏一臉茫然。
“陛下,這應是黃門北寺獄。”
一道聲音傳過來,劉宏轉過頭看去,卻見隔壁大牢中有一黑矮的身影。
“曹卿?”劉宏不確定地開口。
“是臣。”曹操有氣無力地回應。
劉宏驚疑:“朕怎麼會被關在黃門北寺獄,還有曹卿你怎麼也在這兒?”
雒陽有兩座大獄,一是廷尉獄,一是黃門北寺獄。
前者關押的基本上都是犯法的高官顯宦和窮凶極惡的遊俠,後者則不是正經大獄,而是由寺宦掌管的私監,以前劉宏捉拿黨錮士大夫時就是將他們關在這兒。
畢竟這地方不像廷尉獄,受士人影響,關在黃門北寺獄可以放心大膽地用刑逼供。
隻是劉宏怎麼也沒想到,他有一天竟然也會被關在這兒!
曹操歎息一聲:“陛下你是昏迷剛醒,故而忘記了前事,你現在靜下心好好回憶一番就明白了。”
劉宏聽了,強讓自己定下心神,緩緩的,他腦海中浮現出蛾賊攻城、偽神登台、驅雷掣電等等一幕幕畫麵。
“朕、朕被俘了?!”
劉宏呆滯,不敢相信,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大夢。
曹操感慨道:“被俘還是好事,大將軍、鄧太尉、張司空、公孫伯圭、董仲穎在雷電之下當場身死,屍骨無存,孫堅孫司馬及其親兵被亂軍砍死,而劉玄德、袁本初、臣還有陛下等寥寥幾人僥幸活下來,隻是皆受了輕重不一的傷。”
一想起那道神話般的雷矛,曹操就下意識打了個冷顫,劉宏亦是微微發抖,牙齒咯咯響。
“玄德、玄德可還好?傷的重嗎?”劉宏強行讓自己鎮定,詢問道。
曹操點頭:“劉校尉無大礙,隻是剛被蛾賊提出獄問話了。”
聽到劉備無礙的消息,劉宏心裡百感雜陳,他一開始還指望著劉備能在破城後帶著他出逃,沒想到劉備也被抓了。
好在劉備並沒有受重傷,這樣一來,或許有機會帶著自己“越獄”……
當劉宏沉浸在無邊妄想時,啪啦一聲,牢門被打開,一名身材健碩的軍將走了進來,卻是黃巾軍渠帥黃邵。
黃邵嘿嘿地看著劉宏,開口道:“醒了?既然醒了就跟我走吧。”
劉宏鼓起勇氣,“蛾賊!你要帶朕去哪兒,快放了朕!”
黃邵嘖嘖兩聲:“還朕來朕去的,看來是不吃點苦頭就認不清局勢。”
他獰笑著走上前,對著自己的拳頭哈了口氣。
劉宏麵露驚恐之色,想要向後退,可是背已經貼在牆上,哪裡還有退路?
嗙!嗙!磅!
黃邵鐵拳揚起,對著劉宏陰虛的白臉就是邦邦數拳。
“還朕不朕了?!”
“你繼續朕啊!”
“都是階下囚了,還擺你那副天老爺的架子?!”
劉宏被打得頭暈眼花,叫嚷道:“彆打了!彆打了!”
曹操看不下去了,好歹都是獄友,又是曾經自己為之效力的君王,便出言道:“足下莫打陛下了,要是想出氣就衝我來!”
黃邵不理曹操,專心致誌地毆帝,不過他下手很有分寸,隻讓劉宏感到疼痛,卻不傷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