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主!!
一聲稱呼讓院子裡頓時死寂下來。
跟隨黃尋舊過來的管家和仆役們臉色大變,紛紛埋著頭,不敢作聲,生怕被其給遷怒。
而黃尋舊本人,更是氣的胸膛連連起伏。
‘黃家主!竟然叫我黃家主,這個逆子!’
就在前一刻,他還認為,隻要雙方坐下來好好敘敘舊,二人就能慢慢重歸於好,續上幾乎斷開的父子關係,可黃天偏偏稱呼他為黃家主,明擺著將自己當成黃府的“外人”,離心離德可見一斑。
‘為何父子之情至於如斯境地,難道我以前真的做錯了?’
心裡自我懷疑了一瞬,他迅速就將其拋開。
錯?
他怎麼會錯?!
沉著臉走到石桌邊,在黃天對麵的石凳上坐下,他下巴微揚,目光看向在堂屋裡頭忙碌著收拾東西的琴嬸與蘅兒,冷淡道:“你回來莫非就是為了那兩個奴婢?”
“的確如此。”黃天微微一笑,“所以還請黃家主將她們二人的傭契取來。”
“如果我不答應呢?”
“黃家主,那不是賣身契,我要帶她們走你是攔不住的。”
黃尋舊麵色一冷,他自然不會舍不得區區兩個奴婢,之所以不想答應是因為他發現,他這位父親在黃天心裡的地位似乎還比不過那兩個奴婢,這讓他有些羞惱。
什麼時候,兩個奴婢也能和堂堂黃府之主相提並論了?
他沉默片刻,揮了揮手,對一名管家道:“你去將她們的傭契取來。”
“是。”
管家小心地瞧了眼黃尋舊的臉色,腳步匆匆地跑出院子。
庭中一時安靜下來,仆役們站的遠遠的不敢出聲,琴嬸和蘅兒也發現黃尋舊等人的到來,待在屋子裡手腳極輕的收拾行李,生怕鬨出大動靜。
“你、其實我,我們終究是父子,若是鬨出了爭執,徒惹人笑話……”
良久,黃尋舊終於開口,語氣很是和緩,與他曾經對待老四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彆。
那時候的他,幾乎就是將老四當作奴仆,動輒斥罵羞辱,現在卻有些小心謹慎,每說一句話都在心裡反複斟酌。
黃天輕笑:“沒有人敢笑話我。”
當他在武道上不斷攀上高峰,成就宗師,破境天人,威壓諸國時,誰人敢笑話他?
敢笑話的通通一拳打死!
反倒是黃家,才會被人笑話,黃天取得的成就越高,黃尋舊和一大家子人就越被人笑話,比如現在,黃天突破八品的消息一傳開,身處鎮武衛的黃家三兄弟就已經被人暗暗嘲笑、排斥了。
黃尋舊聞言臉一僵,壓住心頭竄起來的火氣,緩緩道:“你也是武人,難道不知修行路上資糧不可缺少嗎?隻要你願放下芥蒂,回歸家族,我可為你提供資糧,令你不至於進境緩慢,如何?”
“不如何。”黃天聲音很輕,似乎在疑惑,“難道黃家主不清楚二十日內從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突破至八品的分量嗎,我怎麼會缺少資糧呢,鎮武衛、諸豪族、巨賈哪一方不樂意為我提供金銀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