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再見。”沈稚京拉著行李箱,朝他揮了揮手。
封彧微微頷首。
再次回到車內,視線不經意地一瞥。
副駕駛座上,遺落了一條鑽石手鏈。
沈稚京剛邁進沈府大門,下人就迎了上來。
“五小姐,你可回來了。”
沈稚京看到廊簷上挽起的白花,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沈家三兄弟,就生了她一個女孩。
沈家上下對她的寵溺幾乎沒有下限,沈老太爺和老夫人在世時,更視她為眼珠子。
所以,她才膽大到親自去找封彧退婚。
第三日。
大伯父沈崇州大殮。
前來吊唁的賓客絡繹不絕。
沈稚京跟著哥哥們,隨同一眾高僧行禮。
作為大伯唯一的侄女,所站位置,僅次於前麵的四位堂兄。
三位哥哥已經成婚,成雙成對地站著。
隻有她和四哥,一人一排。
高僧們誦了一段經文,孝子孝孫們開始行禮。
沈稚京雙手合十,彎腰,再直起身子。
身旁的空氣驟然一冷。
側目。
不知道什麼時候,封彧竟站在了她的身邊。
他和她一樣,黑色素衣,外套白色孝服。
孝服長短和哥哥們沒有兩樣。完全是至親的標準。
沈稚京一愣,小聲道,“九叔,你是不是站錯了地方?”
封彧雖然和大伯父關係匪淺,但他不是孝子孝孫,不必如此。
再說,他要參加,也不應該和她站在一起。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大伯父的侄女婿。
封彧薄唇輕啟,“我該站哪兒?”
沈稚京正要開口,高僧們又開始行禮。
她隻能彎下腰去。
封彧與她同步。
外人看了,都會誤以為他們是夫妻。
“九叔,你站我前麵。”沈稚京找了個機會,對著封彧開口。
封彧回她,“我怎能越過你。”
“後麵也行。”沈稚京摸不透,心臟跳動得好快。
“後麵是孝孫。”封彧眉角輕壓。
沈稚京是這一輩最小的,後麵是大哥的兒子沈嘉樹。
再後麵,是大伯沈崇州的內親。
沈稚京瞳孔緊縮,硬生生把情緒死死壓住。她朝前麵看了一眼,偏頭,聲音低得隻有兩個人聽得到。
“九叔,你這樣,九嬸嬸不會介意嗎?”
“九嬸嬸?”封彧眼底情緒劇烈一顫,看向她的眼神變得晦澀難辨。
沈稚京又道,“九叔,你站在我身邊實在不合適……”
“她不介意。”封彧幽幽啟口。
“嗯?”沈稚京呼吸一滯,內心暗道,“還有這麼豁達的女人?”
前麵的人跟著高僧們,開始圍著棺槨慢慢轉圈。
沈稚京深吸了一口氣,擰著眉,提步前行。
許是封彧站在她身邊,壓力太大。原本平穩的步伐,突然間失去了平衡。腳踝處傳來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如電流一般迅速蔓延。
“嘶……”
沈稚京的身體不由自主向前踉蹌。
封彧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朝旁退了幾步。
沈稚京的心瞬間漏了半拍。
正要開口。
一個身穿黑色孝服的小男孩跑過來,扯著她的衣角,仰著頭。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