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懷著心事出了酒店,坐車前往不遠的帆船酒店,她在思量著要如何麵對明日的壽宴。
小文已經在音樂餐廳等她,她們是在以安來三亞後的一個月認識的。
以安的近視,但是眼睛時常發炎,就不怎麼愛戴眼鏡。
她在一個傍晚,騎著自行車帶著月月在三亞灣的椰子林玩,不小心便與一個不看路的電瓶車撞在了一起,孩子摔在地上,磕到了鼻梁骨,以安來不及去責怪彆人,抱著月月奔去醫院。
那時孩子才剛兩歲,哭的她肝腸寸斷六神無主,夜晚的醫院,因地形不熟自己又沒戴眼鏡,故而四處亂轉著找醫生。
找了許久,也沒找到該去哪裡掛號,正無助哭泣間,小文出現了,幫她掛號、繳費、找醫生,讓慌亂的以安有了依靠。
兩個年齡相仿的女孩子很快成了朋友,小文家中條件很好,拆遷得了一大筆錢,自己不上班,日常就是接送孩子上下學。
她遇到以安那夜,也是碰巧孩子咳嗽的厲害去醫院吊水。
她見過瘦的女孩子,卻沒見過瘦的像以安那般可憐的,細細的胳膊抱著個臉上流血的孩子,跌跌撞撞。
小文一把拉住四處亂撞的以安,她的胳膊正好能攥在小文不大的手裡,第一次,她覺得自己的手大,看著那哭的滿是淚的臉,不由得便心疼起來。
那夜之後,她們留了聯係方式。
第二日以安就打了電話去找她還錢,隻是幾十塊錢醫藥費而已,小文拒絕著,可以安楞是倒了三趟公交,用了半天的時間,還是找到了她家。
三亞的夏季,熱的人出門都需要勇氣,小文看著滿臉通紅的以安,心裡有些難過,她問了才知道以安坐錯了公交。
她突然就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覺,因為她自己也是路盲,在三亞從小長大,去哪裡都還是要用導航的。
小文留以安在家吃了飯,她更驚訝怎麼這女孩子吃的還沒個貓多,越來越多的好奇心,讓她想要去了解這個女孩子。
她送了以安回家,倆人聊天間,才知以安是自己帶著孩子在三亞做民宿。
後來,小文送孩子上學後無事,便總去找以安玩,她更驚訝於她那麼瘦弱的一個人,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事事親做,她看著打掃客房滿身大汗的以安長歎出一口氣,說道:“安寶...我自己也閒的發慌,給你這投點錢,開個公司,你來管理,聘幾個人來做,整的正規點好不好?”
以安抹著小臉上的汗,開心的點頭。
現在已是要進入兩人認識的第6個年頭,小文是以安沉悶生活裡唯一的樂趣。
她剛坐下,小文就遞給以安一杯西瓜汁,“趕緊喝兩口,熱死了,太不容易了,見你一麵等大半年,論文寫的怎樣了?通過了嗎?還沒吃飯吧,我點了牛排,馬上就來了。”
以安看看小文,這女人,一口海普腔調,說話還特急。
她放下手裡的西瓜汁,拿起手提袋遞給小文,“我給你買了隻包包,你看看喜不喜歡。”
小文高興的拿過手提袋,將裡麵的包提了出來,可看到商標時呆住了。
記憶裡這個牌子的包是一年前,同以安逛街時看了幾眼,隻是覺得價格有些貴也沒有特彆的喜歡,便沒下手,“savatoreferragao?你……平時那麼節省的一個人,為什麼給我買這麼貴的包包?這個牌子的我有了,你拿去退了。”
小文的話說的很堅決,她在遇到以安前,向來是想買什麼便買什麼,再貴的東西,但凡是看上的,一般都不會猶豫,可是與以安在一起幾年後,她潛移默化的也受以安影響,不再去買不需要的東西。
以安看小文一臉認真的樣子不由得撇撇嘴,“我知道小富婆,你有這個牌子,我接了新工作,你放心,我沒買更貴的就是悠著來的,包裡給你放了5萬塊錢,你彆心大的到處放,我不知道該給孩子們買什麼,你把錢給孩子,當做是今年的新年紅包,讓他們自己處置這些錢。”
小文嗆了一口水,她有些納悶,以安的生活在她眼中可以稱得上的是苦行僧般,她沒什麼娛樂,更不愛逛街購物,唯一的愛好就是買裙子和書,愛屋及烏,故而也讓她有了看見漂亮裙子就買給以安的習慣。
她不知以安是怎麼了,買了隻十幾萬的包包不說,還拿了現金給她,她未給以安繼續說話的機會,急急問著,“五萬塊錢?安寶....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是又病了?給這錢是讓我照顧咱閨女?還是怎麼了?你彆吃了給我趕緊說清楚。”
他們認識這些年,以安隻有一次這樣過,便是她發現嚴煥有了新歡。
以安的世界單純,總想著,即便是離婚了,倆人隻要還在一處,月月便是家庭健全。
可她萬萬沒想到嚴煥會給月月找個後媽的,她以為,即便沒有代表婚姻的那張紙存在,等債務處理完,沒了枷鎖,他們似乎還可以就那樣生活,她和月月,就還算是有一個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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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不考慮自己,所憧憬的所有未來也都是為那一家子人。
她總是奢望著萬事能隨著願走,也就那樣執拗的認為,那樣的生活也不是不可以,好賴自己總歸是有個家,老人不至於被牽連,孩子也不至於很可憐,可是一切都被那人打破,甚至挑釁的站在她麵前秀恩愛。
她心裡那個念想被打破後,病了好多天,嚴煥也並不是不知道,他對以安也是有感情的,可是男人,就是容易在那事兒上犯錯誤,一旦有了肉體的聯係,就生了要負責人的心,他便被新人纏的無空顧忌以安。
而以安努力的執念被擊碎,似乎瞬間便沒了目標,她所有打算,計劃的一切都還是為了那個家,那一瞬間一切似乎都沒了意義,她認為的家也就散了。
她將月月托付給小文照顧,隻說自己病了,需要靜養一段時間,這一走就是兩個多月,電話打不通,微信也不回,隻有不斷從微信轉過來的錢,證明她還活著,偶爾跟錢一起到的幾句話,也是拜托她幫忙照顧好孩子。
以安回來後,瘦的沒了人樣,不怎麼說話,小文幾乎就要去找嚴煥拚命,以安本就底氣不足,拉小文時連帶著摔在了地上,腿和胳膊摔破了一大片。
小文心疼的眼淚止不住,她知道,自己怎樣都是拗不過以安的。
那日之後,小文將以安送去醫院療養了近一個月,才開口說話。
隻是,開口便是做了離開的決定。
小文拉著滿車的家當,車後又跟了個搬家公司,到了以安在海口新買的房子,她給以安采購了足夠多的食品,又在小區門口的水果店小超市訂購了一些東西,讓老板按日子往以安家送,又陪著她住了一個多月才離開。
以安平靜的看著小文小嘴叭叭的一陣說,待她平靜下來才開口道:
“我隻是接了一個不錯的offer,薪水不錯,讓我有機會投桃報李而已。謝謝你這幾年照顧我。小忙不計其數,大忙數不清……現在有點餘錢了,隻想著對你好而已。我沒有事,任何事都沒有。給你花點錢我高興。”
以安笑著,可是眼淚卻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
“哎呦~我收下了好嗎?你彆哭了,都怪我惹你不高興了,明天月月奶奶生日你去嗎?嚴煥那個慫人給我打電話讓我勸你去。說什麼新疆的親戚朋友都來了,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