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剩下的人麵麵相覷,也起身各自回到工位。
大家共事至今,他們是清楚這個公司的格局的,現在老板要離開,老員工心裡都沒了底氣。
嚴煥在他們眼裡雖也是老板,卻不如以安做事周全讓人放心。
最重要的是財務大權她也要交出去了,那就說明,以前那些時不時就會有的福利和準時發到手的工資、以及各種隻有崔以安才考慮的到的員工私事,統統都沒了保障。
以往,孩子開學,以安都會給大家提前預支工資,或者...是教育金補助,她在每一個員工眼裡都是個完美的老板,但凡是在她那入職的,就沒有一個離職的。
孫寧在眾人眼裡是個小家子氣的女人,愛使些手段,更不懂經營,所以也談不上什麼商業眼界。
老馬是在公司最久的一個,小文投資成立公司後,他便是第一個被以安招進來的人,他已經四十幾歲,之前的工作做的不如意,甚至沒有一丁點升職的期望。
辭職後幾個月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工作,他著急養家,便應聘了以安公司的管家。
新工作很雜,他是司機、修理工、設備維護員等等,一個人幾乎做了所有能做的事。
但以安是個好老板,她知道老馬該的能力,又招了人後,小文介紹的人脈以安幾乎帶著他走了個遍,之後就都交給了他。
老馬有些不明白以安的做法,這樣重要的資源,任哪個公司也不會隨隨便便給了一個員工全權負責。
業務漸漸多了起來,隨著客房增加,以安又給老馬招了助理,成立了業務部。
老馬也坦誠的問過以安,為什麼放心什麼都交給他,以安隻是笑笑,說了句,“能拿走的本身就不該屬於她,拿不走的任他再有本事也不該是他的。”
老馬很是尊重這個比自己小了快20歲的姑娘,她有一般女孩子沒有的沉穩、眼界,關心員工,大小節日、外出談業務都能細致打點,兩年時間,就將公司發展了起來。
他看著以安出了彆墅,有些擔心這個公司的命運。
嚴煥繞過孫寧,跟在眾人身後出了會議室,月月在車前與爸爸道彆,其他人都已上了車。
他抬頭看向車裡,以安低頭看著手裡的文件,似乎也沒有與他打招呼的意思。
他還是有些不能適應她就這樣徹底的離開了,長久的依賴使他形成了萬事等她安排的習慣,原本在泳池那的談話他也未真的就當一回事,隻當是以安看自己要結婚了避嫌劃個界限,可當他昨日見到林苡仁時才清楚的意識到,她真的要離自己遠去了。
他們的開始沒有愛情,卻在那麼多年的互相陪伴中,以安成為了他離不開的存在,兩人日漸拉開的差距最終成為跨越不過的溝壑。
孫寧出現時,他以為小姑娘是帶著愛意接近他的,愛情降臨的錯覺讓他盲了眼,相處久了,他也知曉了什麼是急功近利,但是他卻從不是個狠心的人,有了關係便要負責任。
自他與孫寧確認了關係,以安便幾乎不回三亞了,他也從未想過,現在,便是最後一眼了。
嚴煥將月月抱進車子,林苡仁順手接過月月放在以安腿上,與他點頭示意。
他將車門關上,目送著車子消失在視線裡。
嚴煥獨自站了許久,直到日頭曬的他口乾了,才回到辦公室。
他向來不知道,離彆也會是永遠,遠到這輩子也沒有再見的希望,他甚至開始不舍得離開她踩過的門前那幾塊磚,以安這樣好的人,還是讓自己作沒了。
今天這場會議,蘇寧全程未敢吱聲,她一直不明白公司那些員工對崔以安的死心塌地原為幾何,她也知道自己大專都沒畢業在崔以安眼裡是個什麼水準,但是也知道,崔以安不是個會看不起人的。
她看著會議結束後大家眼底那抹難過,真切的體會到那些,也並非逢場作戲。
孫寧朝著嚴煥看了一眼,起身上了樓。
嚴煥那些弟弟妹妹們已經都坐在了會議室裡。他自隨意找了個坐,抬手拿了以安留下的文件看著。
“哥,二嫂一直這麼厲害嗎?她是學了幾門外語?”
“那視頻會除了她你們都聽不明白吧?”
“哥,今早嫂子說讓我先過級,我還想不就一四級,有什麼難的,嫂子那視頻會算是讓我認清事實,我連百分之十都沒聽明白!”
嚴煥長舒一口氣……心裡似是被壓了塊巨石。
他不知該如何回答那些七嘴八舌的問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像是身體哪裡被挖去了一塊,有些痛,又有些麻木的空洞。
“我從來都聽不明白,以前是,現在也是,海外部都是她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
嚴煥起身從資料架上拿出幾個合同,放在弟弟妹妹們麵前,“這些,全英文的,我隻能看明白幾個單詞而已。”
“二嫂是以前就會這些?”
嚴煥抬起頭回道:“英語是以前就很好,你們不都是知道的嗎?我們來了這裡開公司以後,為了有條件接待外國人,她白天忙工作晚上學習,基本上每天隻睡兩三個小時,她隻要想學什麼那就能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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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可惜了了,哥你們天天在一起,怎麼不複婚?我媽有句話說得對,你家離了二嫂還真是不行!”
嚴煥看看幾個弟弟妹妹啞口無言,為何不複婚,他也不清楚。
他們雖然在一起工作,他沒提過,以安也未提過。
離婚後她卻總是待他如兄長般,客客氣氣,他想與她親昵些,隻是....她忙的壓根沒空,偶爾看她空下來,也是實在累了歪在哪裡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