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是個大家族,生意遍布全球,分布各個行業,林家老太爺現是九十歲大壽將過。
老太爺是世家長子,娶過妾室。老太爺那輩,嫡、庶、堂、表兄弟姐妹有五六十個。
林家祖上在大清朝中期以船運起家,很早就在國外紮下了根基。
大清朝亡了後,國內軍閥割據逐漸戰亂四起,曆經戰爭,家族因子嗣興旺多數人又在國外而未曾衰敗。
抗日戰爭結束後又是內亂,國內時局的不穩定造就了林氏國外的壯大,後來直到大陸改革開放,老太爺才與國內親人建立關係。
抗日戰爭的那些年,林家尚在國內的兒女有一半入了軍營,有變賣家產支持抗戰的,更有為國家犧牲立下戰功的,也有紅色資本家。
抗戰勝利後繼續留任部隊的也不少。林氏重寫族譜時,老太爺立下了女孩、男孩同入族譜同接家業的規矩,重男輕女這種事在林家也從來沒有過,家族企業裡女性掌位的也不少。
長子掌舵,其他人各自分管自己負責的產業,這樣的傳統也在林苡仁他們這一代延續了下來。
家裡的堂兄弟姐妹們都處的很好,世家的教養也教育出了很出色的孩子。
林苡仁同輩堂兄弟姐妹三十幾個人,年齡最大的林苡清是長孫,已經45歲,而最小的才6歲,而第四代的長孫卻已有10歲了。
林家祖宅在靠海的一座山上,是老太爺的太祖爺爺輩時年輕時居住的地方,清朝時期在朝為官,是個將軍府邸,典型的中式建築群。
老太爺在此定居後的幾十年裡陸續改造而成了現在的樣子,共有大小院落66個,188座小樓。
空中看去樓宇布局形似一幅八卦圖,中庭分彆是老太爺的院子和一個非常大的庭院及祠堂、議事廳。
祠堂前是年節祭祀時才會使用到的中庭,中庭後是議事廳,再後麵是半弧形的花園、水池,錦裡在水裡悠悠的遊著。
眾人穿過庭院走上一個曲折的回廊,到達圓形中庭。
以安朝著寬大的中庭看去,那裡已經落座了眾多長輩,上位的老太爺,笑眯眯的坐著,同眾人談笑家常,像是在談論誰的婚事。
林苡仁悄聲對以安交代著,“你第一次來,對爺爺要行大禮,其他長輩行奉茶禮。”
以安小聲回答:“好。”
林苡清帶領大家一同在中庭站好,方才看去還寬敞的中庭瞬時也顯得局促起來。
林老太爺旁邊站著一位年長者,見大家都已到齊,頓了頓聲音,“孫輩問安~”
洪亮的聲音在中庭蕩開,略帶著回音,使得這老宅子在以安眼裡頗為莊重。
隨著老管家的聲音落下,便是林苡清的聲音了。
“孫林苡清攜婦沈嵐叩爺爺安
孫林苡孝攜婦李若芸叩爺爺安
孫林苡廉攜婦孫依夢叩爺爺安”
林苡仁的三個哥哥都已對林家老太爺行完了禮。到林苡仁和以安了,他側臉看了一下她一眼小聲說著,“我行過禮你再行就可以了。”
以安看著他默默點頭。
他們二人朝著爺爺走去,在蒲團前站定,林苡仁的聲音洪亮且有力,“孫林苡仁叩爺爺安。
他給林老太爺叩完頭起身介紹道:“爺爺,這是我的未婚妻崔以安,今天帶回來給您看看,先讓她給您行個禮。”
上首的林老太爺這才看向以安,那一眼便就愣在了那裡,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睛瞬間清亮了起來。
周管家見林老太爺遲遲未言語,忙俯身在老太爺耳邊喚著。
在管家的提醒下老太爺才醒過神,封在口裡的話未言出,轉而臉上是個溫暖的笑容,他笑眯眯的看著他們二人,看了許久,嘴裡才呢喃著......“好~好~”
以安站在林老太爺麵前,看著這位老人,恍惚間腦子裡閃過夢裡的場景,不禁心中嘀咕著,難道這世上真有未曾見過卻會夢到的人嗎?她無從多想什麼,步子稍向後退了一小步。
“以安,敬頌爺爺金安。”
她右腳向前一小步,手心朝下左手置右手上,右腿屈著左腿也跟隨之跪在地上,拱手於地放於膝前,頭緩緩至於地,停留一會,頭點在手背上,而後直起身體,兩手放於小腹右手壓左手,右腿抬起,站起身又看向林老太爺。
禮畢,以安轉臉看向林苡仁,卻他正神情複雜的看著自己,引得她不禁心中反複思量著,“這是什麼表情?自己行的禮不對?以前在家過年時給祖宗和爺爺奶奶就是這樣行的禮呀,這究竟是哪裡不對了?”
以安未磕頭是未跪在蒲團上,正在想著是不是自己做錯了,耳邊傳來林老太爺的聲音,“現在還有女娃娃的禮行的這麼周正的是少見了,老周把見麵禮給娃娃送過去。”
周管家從托盤裡取了一隻帶著金色流蘇的紅包遞到以安手上,與以安示意後便返回了老太爺身邊站立。
以安向前走了一小步又對老人行了個謝禮,“謝謝爺爺。”
林老太爺對她點頭示意後,林苡仁便帶著她走到行過禮的幾個哥哥身後。
他們身後緊跟著又是其他的弟弟妹妹們一一對著老太爺行禮。
以安正看著手上的紅包出神,這紅包著實是大,趕上一個小禮品盒的厚度了,大紅色的硬製紅紙上燙金楷字,“萬事如意”。
林苡仁俯身在她耳邊悄聲問著,“你這個大禮哪裡學的?”
以安將手裡的紅包裝進他的口袋裡,抬起頭微笑著看向他,“我家過年、清明、中秋、中元節時也是要拜祖宗的,爺爺還在時規矩多,我們不會走路就需得學會磕頭,隻有正經學會了大禮才能對著祖譜和太爺爺、太奶奶磕頭的。過年時要磕好幾天的頭,怎麼這禮你沒見過?”
“還真是沒見過。”林苡仁說罷站直身體,看著弟弟妹妹們給爺爺行禮。
他概念裡的行大禮隻是恭敬的對著爺爺磕個頭,敬茶之類的,竟不知以安行的禮才算是大禮,他有些懊惱自己還與她說什麼這禮那禮,完全是班門弄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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