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站起身,未再與家人說什麼,身後二位助理也跟著她出了餐廳。
大家麵麵相覷。
“這也太忙了!”
崔健本想趁著這次機會同姐姐好好聊聊,但是看樣子一點時間也抽不出來。
林苡仁微微頷首,點著頭,“嗯,是,因為我們倆以後要和我大哥分管集團,所以爺爺給她安排的事情也很多,集團國內外所有行業的業務都需要她接洽好。”
“為什麼是她?林先生您呢?”崔瑩忍不住問道。
林苡仁靠著椅背,拿起手邊的毛巾擦了擦手。
“因為她足夠優秀,還好我們是結婚了,不然不知道多少獵頭公司搶她,不然也輪不到我有這個好命娶到靜靜。
還有就是因為我們家族是以長為先,長子掌家業。
到了我們這一輩,產業過於龐大。原本就是要再培養一個人來輔助我大哥,爺爺十分看中靜靜的能力,就收了她做長孫女。
她工作能力也很強,是我占到了便宜,我們結了婚以後,我和她以後要共同接管家裡的產業。我們分工不同,眼下是她更忙一些。”
眾人聽完,誰都沒再說什麼。
林苡仁心裡想著,“還真是以安說的對,這氣氛比自己家都死亡沉默。”
一頓飯吃的差不多,於助理到林苡仁身旁耳語了兩句,他看了看時間,對以安的家人說道。
“晚上還有視頻會議,今天隻能陪各位聊到這裡,時間有點趕,大家吃,我得先去忙了。
這邊安排了餐廳經理招待各位,大家慢用。爸媽、你們多吃點,有事找我助理就可以。”
林苡仁說罷離席去了會議室。
包廂陷入一片寂靜。
“行了,都明白了吧?”
崔健看著大家,語氣裡帶著不悅,“怎麼樣?都滿意嗎?回吧。”
餐廳經理一路送他們上車,服務員將幾個手提袋放進車裡。
崔健看看袋子裡的東西,想必是二姐交代工作人員備下的。
他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車輛,眼前浮現她的樣子。
那樣的瘦,那樣的單薄。
他記憶裡,姐姐雖然話少又瘦弱,但總是溫暖又好看的,會在他們周末回家時早早準備一桌好吃的,她托著下巴,坐在一旁,臉上掛著笑,看他們吃。
他總是喜歡吃她炒的辣子雞丁,和冬日裡那些奇奇怪怪或烤或燉的吃食,甜蜜又溫暖。
不似如今,中間隔著看不見的溝壑,人也是冰冷、沒什麼生氣。
他不知哪裡來的一股怨氣,湧上了腦門。
“都一副吃了蒼蠅的樣子,至於這樣嗎?爸,你看也看到了,你還有話罵她嗎?她比你期望的還要優秀,我們誰比的上?可是就幾年不見,她還是我二姐嗎?”
崔健越說越激動。
“換做彆人家裡孩子這麼優秀不知道會有多高興,你們怎麼都這樣,讓人不能理解。
人家一個認識幾年的長輩,比自己家裡人對她不知好多少。
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我一直不明白。
看樣子我二姐以後肯定是不會再回來了,她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給你們定一個保姆她能簽20年合同,還有什麼好問的。
事情做到這個份上,也就差骨灰盒沒給買。
爸,你總是說白養了她,不見她給你錢,您什麼時候說起來都是錢,錢是重要,她現在除了錢什麼都給不了你。
你固執一輩子,每次她打電話回來不等接到手裡,就是罵。
好不容易回來了,有一個人給她好臉色嗎?也就是她,換成誰都活不成這個樣子!”
以安的父親,就是如此,一個執拗的有些偏執的人。
在他的眼裡,事情隻有對錯不分原因。
他固執的認為,事情做好就是對,失敗就是錯。
曾經,他認為這個小女兒,不會有什麼出息了。
他想了一萬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她能是今天這個樣子。
可即使她現在足夠優秀,他也不願說半個好字。
以安和林苡仁兩人開完會已是深夜,回到彆墅,她幾乎是癱在床上,累的人要散架。
林苡仁叫她去洗漱,她不願動彈,小嘴嘟囔,“我可不可以.....不洗......林苡仁,你累嗎?”
以安接不上氣的問他。
林苡仁笑笑,“我不累,你累是因為懷孕,忙一天又吐又沒吃東西,要不叫阿姨給你做吃的吧?已經這個點兒了,乾脆吃點東西再睡,明天不出門了,在家睡覺。”
以安忙翻身抱住林苡仁。
“彆走.....不吃了,小丁下午給我吃了不少東西,她那一手提袋的東西讓我啃了個遍,一會給我遞一口,到現在都沒消化呢~”
林苡仁捏起擋在以安眼前的發絲,手指順著臉滑到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輕輕吻著。
“還有想見的人嗎?我們回去以後可以沒有遺憾了嗎?”
以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