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一早,以安在餐桌前吃著早餐,林苡仁提了幾隻手提袋進了家,他剛站穩,懷裡就撲進個人兒。
“你那麼早就出去,乾什麼了?”以安的話,顫著哭腔,帶著些抱怨和撒嬌。
早上醒來,身旁空蕩蕩,早餐也吃的沒勁兒。
“出去買了些掃墓用的,這種東西不好讓於助理去準備,我算著,你這貪睡的習慣,不到十點是起不來的,今天乾嘛起這麼早?恩?”
林苡仁的話,溫柔的,能掐出蜜糖,像哄孩子,他原本不喜歡過於依賴男人的女人,像菟絲花,死活都依賴彆人,但是崔以安不是那樣的女人,眼下的她隻是因為失憶,在生病,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抱著以安又坐回餐桌,將牛奶裡兌了點茶水,丟了一點鹽進去,攪了攪,放在她麵前。
在來新疆前,以安燒過幾次奶茶,都是調好了放在大家的麵前,來了這裡以後,他才學會了調出以安喜歡的牛奶、茶水比例。
“我不在,你就不好好吃飯?給你定量的飯,可一口也不能少了。”
以安托著下巴,聽林苡仁囉囉嗦嗦。
林苡仁嘮叨著~突然覺得自己真像是她爹,沒來由的老氣。
他朝以安笑笑,不再言語,從餐盤裡拿了芝麻饢,掰碎了丟在奶茶碗裡,又放根勺子進去。
保姆阿姨放下剛拌好的蔬菜沙拉,猶豫著要說什麼,看了看以安,狀態還好,便將話又咽了回去。
林苡仁在旁給以安調著電視,挑了上次她沒看完的電影放。
他在失憶後的以安眼裡,溫柔又體貼,甚至可以說,慣著她,任由她邊看電視邊吃飯,隨便吃多久,一碗飯哪怕是吃一個上午,菜熱幾回,也從不催促,任由她看什麼書,睡懶覺,這些,在家裡時,她統統不敢。
“今天天氣好,一會兒助理忙完過來了,我們就去公墓,先去學校接幾個人,你想好了嗎?真要去?”
林苡仁讓自己的話聽上去儘量的輕鬆些,觀察著以安的反應。
幾天過去了,與上次聽李媽媽已經去世的消息比起來,以安已經能試著去接受。
她點了點頭,把眼底的憂傷,收了個乾淨,將嘴裡的苦澀和著芝麻的香一起咽下。
以安早上起來未見林苡仁,莫名的就心慌起來,著急間未下床便吐了,臥室外聽著動靜的阿姨進了房間,忙拎了垃圾桶到她身旁,端水又收拾的,折騰了好一會兒。
林苡仁進門前,以安也坐在餐桌前沒幾分鐘。
“恩....我沒事,總要去看的....”
林苡仁看著以安,她說著話漸沒了聲。
他皺了皺眉,無法預估這件事的好壞,不去掃墓,任她胡思亂想,無益,去掃墓,必是要哭一鼻子,也是無益。
無論做什麼決定,好像難受的都是他崔以安,而且他無法替代。
林苡仁正思量間,倆助理帶著幾個人呼啦啦的進了客廳,放下一堆東西,除了助理,其他人又出去了。
以安走上前,看著一地的手提袋,問著正在整理的助理,“你倆這是乾嘛呢?”
丁芮清忙著分裝袋子裡的東西,未抬臉,應著:“給彆人送的禮品,老板您的同學和老師。”
“今天去掃墓,你同學和老師也要去,咱們上次沒給他們帶什麼禮物,這次補上。”林苡仁站在以安身側,說著話,將她攬進自己懷裡。
以安點了點頭,沒反應過來,臉前兒就湊上來了林苡仁端著的碗,一勺燕窩,已經喂到了嘴邊兒。
她乖乖的張了嘴,即便已經有些飽了,還是將那一盅燕窩塞進了肚子。
大了不老少的肚子,已經圓登登的,孩子將她的胃擠得難受。
林苡仁捏了顆蒸過的山楂給她喂進嘴裡,促進消化,然後攤了手在以安的嘴邊。
她抬眼看著林苡仁,將嘴裡的山楂核吐在了他的手上。
林苡仁把山楂核丟進茶幾旁的垃圾桶裡,抽了張紙巾,先給以安擦了擦嘴巴,才擦了自己的手。
他用腳踢了個方凳到以安屁股下,眼神示意她坐下,自己則蹲在一旁,抬手拿了隻手提袋,遞在以安麵前,“送你的~打開看看。”
以安接了手提袋,裡麵裝著個四四方方的藍絲絨盒子,她拿了出來,左右轉轉也沒找到從哪裡打開。
林苡仁看她笨笨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抬手拿了盒子,打開放在以安麵前。
盒子裡是個星型吊墜的項鏈,和一條同款式的手鏈。
以安皺了眉,瞅著那盒子,小聲嘟囔,“不年不節的,送什麼禮物?”
林苡仁啞然,得出個結論,以安這個對珠寶無感的樣子,與失憶前無二,想必是從來就不喜歡這些。
“一定要過年過節才可以?這樣的話,那端午要到了,算是個節。”林苡仁說著話,將盒子裡的鏈子拿了出來,給以安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