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抬起那隻還能動的胳膊,搭上林苡仁的腰,就這樣抱著久久未言語。
“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安排廚師做,不然一會又睡著了,還是要餓著肚子睡。”林苡仁掏出兜裡的手機撥出去電話。
“我好想回家,你帶我回家好不好?”以安自醒來話就甚少,為數不多的幾句除了孩子、回家,幾乎沒說過什麼。
此時林苡仁讓她一句話問的又不知接下來該做什麼,聽著電話裡廚師“喂~喂”的聲音慌忙回了句,“等會再安排。”
他將手機放在一邊,一手捧上她的小臉,“還是在醫院裡多住些日子吧,你身體沒有完全恢複,回了家萬一有什麼事,老宅來醫院太遠怕是來不及處理,你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生了。”
以安聽到林苡仁又是回答這麼一句,原本還有點笑意的臉,漸漸沒了表情,連帶著眼睛裡也沒了什麼光彩。
過了一會兒,慢慢翻過身背對著他。
突然也不曉得哪裡來的委屈,瞬間眼淚就流了出來。
可是林苡仁卻並沒有發現,還在那說著,“老宅到醫院最少要40分鐘,萬一有什麼事,讓路上的時間誤了怎麼辦?”
他說完話低頭看著去,她似乎是又睡著了。
林苡仁起身給她拉被子時發現她臉側的枕頭濕了一片。
他瞬間慌了手腳,忙問著是怎麼了。
可以安連眼睛都未睜,更是一句話也沒說。
林苡仁隻能任由她先這樣。
他將被子給她蓋好交代著,“我去拿點吃的過來,你先躺著,我馬上回來。”
林苡仁剛走到會客廳裡,就聽到身後傳來她抽泣的聲音,轉而就是他極少聽過的大哭聲。
他慌忙跑回到病床旁,看到以安將自己蓋在了被子裡,身體幾乎蜷成了一團,蒙在被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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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愣片刻,抬手放在她的身上,“我不是不讓你回家,我隻是真的怕你再有什麼狀況。”
林苡仁說完等了一陣,見她仍然哭著,突然的有些暴躁起來,不自覺的聲音也大了起來,“你彆哭了行嗎?能不能冷靜點聽我說的話?”
床上的人兒突然就沒了聲音。
林苡仁的心就在那一瞬間疼了起來,意識到自己的大嗓門許是又嚇到她了,他又壓低了聲音小聲問著,“再住幾天,我們就再住個三四天,穩定了我就帶你回家好嗎?”
林苡仁耐著性子,同她說絮叨些無關緊要的話。
苡歌、苡雪幾個人恰巧也進了病房,她們幾人發現氣氛不大好,苡歌便問著,“四哥,你又怎麼長姐了?”
她跑也似的到了病床邊,看著床上蓋在被子下的那一團,不知如何是好。
林苡仁被問的也有些煩躁不知該說什麼。
心疼和無奈交織在心裡,將他的理智纏繞住,他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思考問題,擔驚受怕等待以安醒來的日子,使他有些分裂,無意識的就失了耐心。
就這樣......又過了一會兒,被子裡的人仍然沒動靜。
林苡仁抬手輕輕掀開被子一角看去,以安還是保持著蜷縮著的姿勢,她已瘦的沒什麼肉,肚子突兀的被包裹在身體中間。
她似乎是睡著了。
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打著石膏的胳膊被壓在了肚子下,另一隻手捂在嘴上。
林苡仁的心似是被刀剜開了般。
以安的樣子讓他不能呼吸,他瞬間便覺得胸悶起來,他不知道自己那聲喊叫又將她嚇成了什麼樣子,她竟連哭都需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出聲。
他已全然忘記在新疆時對她的承諾,她一定是對自己失望了,活生生的一個人被禁錮在醫院裡,沒了自由,偏偏唯一能為她做主的人,竟做出那樣的事。
他知道以安一直都是孤單的,他一直期望自己能成為她的依靠,讓她不再覺得自己是孤身一人,
可他還是做了那不知深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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