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枕邊的銀杏葉子又夾回書裡,將書輕輕放在枕邊,夜燈調至最暗的暖橙色,輕腳出了房間。
關好門一轉身便看到了林苡仁,他站在門前的台階下,兩人四目相對。
她走上前抱住了他,嗔怪著,“不是讓你回去等我?站在這裡多冷啊?”
她摸了摸他的臉,皮膚都是涼的,忙挽上他的胳膊,往自己院子走去。
“你是傻瓜嗎?回去等或者進去等都好,乾嘛要站在那裡?又冷又累,腿痛不痛?”
林苡仁未說話,握了握她的手,隻是陪她慢慢走著,直至兩人回了臥室。
他站在以安身後幫她拉開裙子的拉鏈,禮服應聲落地。
林苡仁抱起她進了浴室,放她在浴缸裡,打開了水,“你自己把身上的脫了,我去淋浴房。”
以安看著浴缸裡的水慢慢漲起,沐浴液豐盈的泡泡將她包裹了起來。
浴室裡逐漸被熱氣包裹,仿佛置身雲霧中一般。
以安靠在浴缸上,看著天花板發呆,屋頂的燈逐漸有了虛影,她閉上眼睛,慢慢滑進水底。
推開淋浴間的門,林苡仁在浴缸裡沒看到以安,他扯了條浴巾裹在身上,又看了看臥室,床上也沒人。
隻那一瞬間,他未再想什麼,三兩步走到浴缸旁,一把將水裡的以安撈了出來。
她坐在浴缸邊,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看著林苡仁,解釋著:“我沒想怎樣,就是憋個氣而已,你忘記我會潛水嗎?”
她看著林苡仁有些慌亂的眼神,站起身兩手摟上他的肩,朝著他的唇吻了上去。
林苡仁將她抱緊,回應著她的吻。
東院裡,崔瑩姐弟幾人在一處院落裡圍坐桌前。
崔韞把玩著手裡的茶杯,他腦子裡都是今日一天的事兒,想起便不由得歎了口氣,“我感覺我二姐,像是離我們很遠的人,那麼耀眼,我都不敢說她是我姐,我感覺我們不是一家人,她跟這裡的人才是一家人,我們與她太生疏了,都忘記她在家裡時是什麼樣子。”
姐夫看著小弟無奈一笑,“聽那些人叫她長姐……我以為我聽錯了,但是那麼多管家助手什麼的叫她長小姐我才發現好像是沒聽錯。”
他說著轉臉看向崔瑩,“你還記得她說在你的陰影下長大嗎?你記得你回她了什麼嗎?你讓她有病去看病,彆發神經,今天你看她對那些向她問事的孩子,那些孩子我看最大的也應該就是二十出頭吧?
她講事情時候那耐心的樣子,那才是身為姐姐該有的樣子。
我看你就是從小讓人捧著習慣了,她還在新疆的時候,我就說找機會好好聊聊,彆總擺你的譜。
你今天也都看到了吧?”
崔健環顧了院子一圈,他也還沒能將自己從那種巨大的反差中將自己剝離,心裡被悶的難過。
“這地方不知道到底是有多大,二姐...到底是怎麼走進這地方的也不知道,她一個人,也一定很不容易,還帶著月月嫁進這樣的大家族。
但是我看他家長輩對二姐還都挺好的,特彆是那個爺爺,他們看上去就像是親生的。
那雙胞胎也沒看幾眼就抱走了,明天我要去看看他們。”
崔瑩站了起來,轉身進了小樓,她有些難過,妹妹就像是變成了個陌生人,小時那點俯視小跟班的記憶像是假的,她們之間除卻距離感,什麼也沒有。
剩下幾人互相看了幾眼,也各懷心事散去。
第二日一清早,女仕將餐送至各院,林家人吃過早餐在中庭集合。
崔健看著院外來來回回的人問女仕是要做什麼,才知是林家新年前的拜祖宗儀式。
他見大家也無事,索性也叫了家裡人,一起出了東院。
於助理見崔家人出了院子,安排他們在中庭的休息區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