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了會兒話話,以安懷裡的年年漸漸打起了瞌睡。
她便抱著年年先上了小樓,哄著孩子睡下。
年年或許是因為早產的緣故,膽子總是有些小,怕以安走是的,睡一會兒又睜眼看看,她也乾脆未下樓,索性陪著孩子睡了起來。
院子裡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女仕管家開始布餐。
林苡仁上了摟,到孩子的臥室裡,看到以安睡在孩子床上,年年蜷在在她的懷裡,掌心還攥著年年的小手。
他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又起身到窗前看了看樓下,菜都已上了桌,轉身走回床前,輕輕拍了拍以安輕聲問著,“下麵餐好了,你下去吃嗎?”
以安迷糊著睜了眼,愣愣的看了一會子林苡仁,又看了看懷裡的年年,衝他搖了搖頭,未做聲,又睡了過去。
林苡仁給她拉了拉被子,關上了窗戶,打開了抽濕機才轉身下樓。
到了餐桌,他朝林老太爺湊了湊,小聲說著,“爺爺,她和孩子睡了,最近太忙沒睡好,就不叫她了,睡醒再吃。”
爺爺點點頭,對大家示意開餐。
夕陽下,小樓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大家說笑間結束了晚餐。
小院裡也亮起了燈,林苡仁讓女仕帶著崔家人回了東院。
他看著大家離開,轉身上了雙胞胎的小樓。
房間裡拉著窗簾,漆黑一片,隻有抽濕機指示燈還發著微弱的藍光。
他看了看旁邊床上睡著的歲歲,走上前抱起來放在年年身旁,又去衣櫃裡取了床大被子給娘仨人蓋好。
看幾人睡的都很安穩,他才去了隔壁書房。
於助理和另外一個小秘書在書桌前整理文件,見老板落座,才依次將文件攤開。
東院,崔家父母居住的小院裡,崔家幾人坐在魚池前。
崔韞倒了一杯茶放在父親麵前。
“爸,要我說,就這樣吧,你彆再惦記著去說什麼了。
二姐明白的,她都這個年紀了,你再想去彌補什麼,沒有用的。
小時候想要的沒有得到,就不會再想要了,再說她現在更是什麼都不缺,我看她就是想要那天上的月亮,也會有人摘給她的。”
崔健無奈的笑笑,“這日子普通人過起來,就隻是生活,可對他們而言,是詩歌、戰場。
人生有太多可能性了,二姐做著一樣的事情,在我們看來是理所應當,在他們看來是本性使然。
所以即便是做了一樣的事,在他們眼裡,二姐就很珍貴,在我們眼裡就是她應該的。
應該聽話,應該考個好成績,應該無條件對我們好,受了委屈,還不能讓她說什麼。
雖然彌補不了,但是好在她現在過的好。
二姐太忙了,一天天找她簽字議事的太多了,還要看顧著孩子。
爸,算了。”
幾人說話間,已是月上枝頭。
崔父看向院子角落裡的盆景,沉思著....
要怎樣才能釋懷呢?
難道是要去怪那個年代嗎?
還是怪命運使然?怪身為長子的他,連著降生了兩個女兒嗎?
還是怪自己為生活奔命間忽略了那個孩子?
好像都不是。
有時候,似乎是真的自己未當她是一回事。
好像什麼事在她身上都可以再等等,再等等……
他的小女兒啊……
是那樣的安靜,總讓人忽略她的存在。
他是那樣的忙碌,整日疲於奔命。
他常惋惜自己生在了那樣的年代,壯誌未酬就被生活捆牢了的身體,抱負未展就被禁錮了的靈魂。
細細想來,好像……
自己除了養大她,要求她成績要好,自己也未做過什麼,甚至沒有好好的講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