苡雪遠遠看著哥哥那長在嫂嫂身上的眼神，不由得搖著頭。
她故意奚落起來，“我說哥哥~你這整日裡與嫂子形影不離的，幾年了怎麼還是這麼癡情啊？讓我看看媽是不是給我們裝了不同的開關，怎麼你就這麼不一樣。”
她嬉笑著撓上林苡仁的癢癢肉。
林苡仁躲著她的手起身站在一旁，嚴肅道；“你看你這囂張樣，以前給你個膽子你敢嗎？都是以安給你們太多笑臉，沒大沒小的。”
苡雪捏了個包子塞進嘴裡，嘟囔不清，“這的確是，你以前~那簡直是個不通情理的工作機器，沒有人情味。
這包子怎麼那麼香？是嫂子自己包的吧？哥！你也太那個了，有好吃的就自己吃。”
林苡仁坐到茶桌旁倒了杯水，又捏了個包子進嘴裡，“以安昨晚才包了幾個，試餡的，我嶽父他們讓人帶過來的羊肉和牛肉，還有雞什麼的，昨天下午剛送過來，媽那裡，估計你嫂子下午就會送過去了，你到時候來這或者去媽那裡吃都可以。”
苡雪又捏了個包子進嘴裡，包子的湯汁肉餡鮮嫩味足，是從未吃過的特殊味道，滿足的說道：“我就知道，在這有好吃的，大廚房的飯...我可真是吃夠了。
但是這肉，為什麼費那麼大力氣從新疆拿過來？”
“你嫂子家在山裡的牧場有寄養的牛羊，新疆的草場有放牧的職業牧羊人，專門給人放養牲畜，這牛羊都是在雪山下長大的，跟在這邊買的自然不一樣。”
林苡仁說著，聲音漸小，有些難過。
苡雪看著哥哥變了表情有些不解，不明所以的問著，“怎麼了哥？”
林苡仁長舒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聲調依然哽咽，“她上次....出車禍，就是為了早點回來給我們做東西吃。
在機場說什麼也不願跟我去公司，一定要自己先回來，她帶了滿滿一後備箱的東西。”
他說著不禁聲音變得低沉又沙啞，“還好…還好…老天爺可憐我們，把她還給了我。”
林苡仁抽出一張紙，擦了擦眼睛，穩了情緒，“下午等著吃就好了，我上去看看，是不是月月功課有什麼不懂的了，這麼長時間不下來。”
苡雪看著盤子裡的包子，將嘴裡的咽進肚子裡，醫院裡的種種，依然曆曆在目。
她曾設想過，哥哥如果真的失去嫂子，會是怎樣的結果。
可如今看來，誰也承受不起，那假設的結果。
她眼上，也蒙了層霧氣，喃喃著，“苡歌應該也還沒吃早飯，這幾個給她拿去。”
幾個月前的車禍，在所有人心裡，都成了梗在人心裡的石頭。
想起，便是會痛的。
她好幾次經曆生死，好不容易又回到他們身邊，哥哥又怎麼會，怎麼願意，放過能看著她的每一眼。
她抬頭看了看窗前站著的兩人，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如果....自己有幸可以得一相愛的人，也會這一樣的吧……
以安一直幫著月月解出了那道數學題，才拉著林苡仁回了臥室。
兩人一直睡到吃午飯才起了床。
吃過午飯，以安一下午窩在廚房裡包包子、餃子、烙餅。
苡歌她們幾個人圍在料理台旁吃著包子，以安拌了幾種涼菜端給她們。
見她們吃的高興，她臉上的笑容也沒下去過，幾個幫廚的女仕也是邊吃邊樂。
以安端著托盤出了廚房，給爺爺和公婆麵前的桌子放下羊肉湯，柔聲交代著，“爺爺、爸媽，這有香菜、蔥花、洋蔥末，喜歡吃什麼味的弄一點進湯裡就可以。”
她說完拎著托盤回了廚房，給幾個弟、妹們也盛了湯。
完事後，才坐在林苡仁身旁，捏了一個包子吃起來，她看著手裡的包子，嘀咕著，“如果有饢坑就好了，就可以烤肉、做烤包子。”
林苡仁看著她笑了笑，他總是沉迷於以安認真做事時的樣子，溫柔又可愛，總是想到什麼，便是會絮絮叨叨的說出來的。
他抽了張紙巾，給她擦了額頭的汗。
廚房裡蒸汽嫋嫋，所有能用的灶都用了起來，一邊蒸一邊煮著，熱氣蒸騰。
大冬天裡，也竟到了需要開空調降溫的地步。
女仕們端著托盤往各個院子裡送吃食，以安好不容易忙完，天已黑透。
院子裡的人基本都已離開。
她倚在廚房門上，看著爬上枝頭的月亮，微風吹在身上，心裡說不出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