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有一小塊亮光,是亮起的手機屏幕。
崔慕喬撥出那個熟悉的號碼後,將手機放在耳邊。
電話那頭是一聲沉悶的“喂”
止住喉間的聲音,崔慕喬咽了唇齒間的苦澀,“伯母,夏夏生了女兒,我找到她了,在新疆。”
電話那頭是短暫的安靜,或許三五秒,或許更久。
“夏夏她們母女,還好嗎?”
“......”
老人的聲音,似是從天邊飄進耳朵。
崔慕喬覺得喉間那一團苦澀更加難以品嘗了。
“伯母,家裡還有其他人在嗎?”
他說著看了看手機,這個時間,是燕都晚飯時間,家裡應該是有其他人在的。
“秦宴和老頭子在,剛回來。”
“哦.......那伯母您讓秦宴接電話。”
崔慕喬怕接下來的話刺激到二位快八十歲的老人,選擇讓年輕的來穩住局麵。
他聽到電話那頭老太太喚孫子的聲音。
“小宴!小宴!你快來,聽一下電話。”
“是誰啊?”崔慕喬聽出來是秦家老爺子的聲音。
“慕喬,說找到夏夏了,還說她生了個女兒。”聲音裡可以聽的出,老太太說的著急。
不一會。
“喂~小姑父,我是秦宴。”
聽到這聲小姑父,崔慕喬心裡又是一陣酸麻的疼痛。
“嗯,是我,小宴,你現在去找速效救心丸給爺爺奶奶吃了,另外給王醫生發信息,讓他帶醫療團隊待命。”
崔慕喬說完,聽見電話那頭電話放在桌子上的哢噠聲。
等待的時間,隻不過兩三分鐘,卻漫長無比。
許久過去,才又傳來那個年輕洪亮的聲音,“小姑父,好了。”
張嘴間,崔慕喬隻覺唇喉乾澀,“放免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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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兩個古稀老人親生女兒已逝的消息,他隻覺自己正在做一件殘忍的事。
“伯父伯母,夏夏離家已經三十來年了,我們曾經都做過很多種設想,她好好的站在大家麵前的結果隻是其中一種,接下來我的話,可能對你們來說,有些難以接受,但是,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希望你們,能好好的,不然,我也無法對夏夏交代。”
崔慕喬說罷沉默了片刻,仔細聽著電話那頭的動靜,很是安靜,他才接著說。
“夏夏離開我時,已經懷孕了,或許......懷孕是促使她離開的其中一個原因,她生了個女兒,在新疆,一個邊陲小鎮,醫療條件有限,產後出現心衰,生了孩子沒幾天就去世了。”
說到此處,崔慕喬也是沉默,無法開口繼續說下去。
他在林苡仁麵前時,還能保持狀態,但是此刻,卻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險些又哭出聲來。
“小姑父,你還好嗎?助理.....在不在身邊。”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更加年輕的聲音。
崔慕喬拍了拍心口,才繼續說:“秦裴也回家了啊。”
秦裴:“嗯,大家基本都在,也都是剛回來。”
崔慕喬:“爺爺奶奶.......還好嗎?”
電話那頭一片寂靜,崔慕喬想,消化這樣的事情,總歸是需要時間的吧。
他默默等待了三兩分鐘才繼續說。
“孩子出生時早產有肺炎,夏夏走前,就把孩子托付給同病房的一對夫妻代為照顧了,很巧,他姓崔,孩子的名字,叫崔以安,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家庭,男方家,是番禺林家,安安生了三個孩子,一對龍鳳胎,是去年生的,快一歲了,另一個是女孩,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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