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多的地方,自然言語就多。
光是打量和議論,高枝都受了好幾波。
偏偏習武之人耳力好,就算走在隊末,還免不得聽見閒言碎語。
“懷安王妃還真是好膽色,先前將太子和薑家女的事宣揚出去,這才幾日,就大方出來赴宴了。”
“這怎麼了,那薑家女今日也來了,隻是不知如今躲哪兒去了。”
“她們這也是一出大戲了。”
“往日姐妹情深,說搶男人就搶,我看懷安王妃也沒錯,與其受委屈,還不如將所有人都拉下水。”
“聽說官家近來不太重用東宮那位了,諸多要事都交給懷安王處理。”
“造化弄人,懷安王從前為了不成婚出征,如今回來還是和王妃成了婚。”
“可不是,今日兩口子過來,瞧著跟陌生人似的,懷安王都不大看王妃。”
“可我怎麼見懷安王總偷看王妃呢?好像還臉紅了。”
“這麼漂亮的媳婦兒,就算是性子強了些,男人心裡還不是樂嗬的,至少出門有麵子。”
高枝聽著,雖沒怎麼說她壞話,但她對聽閒話確實興趣不大,故而前去同蕭氏打招呼。
眾人聽女子上前同蕭氏說話,目光紛紛落在人身上。
京城美人無數,最出名的,世家占了兩個,一個是高家這位,另一個是同她交好的二公主,便也是沈家後代。
美人一襲芙蓉色繡鬆竹鳳尾錦裙,婀娜身姿,烏黑發髻盤玉簪,幾縷碎發隨秋風掃過瑩白麵頰,眉眼似水月觀音清冷。
分明仙姿佚貌,卻給人以凜若冰霜之感,
蕭氏活到快四十歲,都沒忍住看癡了一瞬,思及高枝也算兒子舊友,生出幾分親切和關懷。
“王妃不繼續賞花,可是有哪裡不適?”
高枝抿唇,“是有些累了,所以休息一會兒,夫人你們自去賞花吧,不必等我。”
聽小姑娘隻是累了,蕭氏才放心,領著人離開。
高枝坐在石凳上,環顧四周的花團錦簇,才逐漸回過神來。
剛重生時,隻顧著想鄷徹的事,如今登了沈家門她才想起涉及潭州的大案和沈家也有關係。
沈老爺子之子,沈貴人的弟弟沈重,前世也在肅清貪汙名冊上。
因此沈家兒郎儘數抄斬,沈貴人為弟弟辯駁,被打入冷宮,後,就連她好友二公主鄷榮也被送去和親,慘死途中。
前世得知好友死訊,正是她入東宮受朱皇後欺淩之時,薑透將此事告訴她,她過分傷懷,大病了一陣,險些丟了性命……
“啪。”
她肩膀上沉了沉。
不等她反應,一隻布滿繭子的手突然捂住她的眼。
“小娘子一人在這兒坐著,好生孤獨,不如讓爺好好疼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