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樓金闕內,樓閣亭台無一不是雕梁畫棟,一雙眯起來的細眼掃過數位豔麗美人,眼底卻沒了往日色氣貪婪。
“腰不夠細。”
“手臂粗成這樣,我要是你都吃不下飯。”
被罵的女子縮了縮脖頸,低頭不敢得罪這位尊貴的朱家公子。
“東家,這些個都是您這幾年在京城各大青樓搜集的花魁,先前您不是挺滿意的嗎?”
鸞鳳引管事一臉為難,“今日連一個看上的都沒有?”
“這是給我看的嗎?”
朱文沒好氣道:“這是給鄷徹那小子看的。”
懷安王今夜赴宴,管事的也聽說了,不過還是不解,“就算是懷安王,這些個姑娘應該也足夠打動他了吧。”
“沒見過世麵的醃臢貨。”
朱文啐了口:“高家女國色天香,這些個加在一起,頂不得她一半,讓我怎麼送過去?”
說起這檔子事,朱文就氣,鄷徹肅清官員,查到了朱家上,前些日子,他在王府被人暴打了一頓,現如今又要乖乖送上美人討好籠絡那小子。
氣得他肝兒疼,點了幾個尚且算好的丫頭,遣管事送過去。
鸞鳳引分三層。
一層有琴師專門彈奏,權貴們飲酒作樂,算得上文雅。
至於二層就不尋常了,一個個隔音極好的雅間被造成了酒池肉林,厚實門板掩去裡頭嬌聲歡情。
到第三層,便無甚樂趣,確是正經雅間,侍奉的都是極高品級的官員,或隻手遮天的權貴。
譬如薑透和鄷昭,每月十五便是在第三層相聚。
再比如戶部尚書向厚,今日設宴便是在三層最寬闊的雅間,琴師奏樂,專人焚香,看似毫無旖旎之氣。
坐在其中的賓客皆是有頭有臉之輩。
其中最為顯赫的,莫為酒席中央端坐的懷安王殿下。
“殿下,這是臣在外邦商販手裡買來的藥酒,臣聽聞,您在醫治腿,這酒不烈,對身體還好。”
戶部尚書向厚早過不惑之年,在鄷徹這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跟前,卻低頭哈腰,一副忠仆作態。
看得席間不少高官心底輕蔑,卻又不得不隨向厚一般,起身同人敬酒。
這幾年都流傳著鄷徹背叛大鄷,投奔遼人的消息,在人回京後,朝臣態度自是淡漠。
可鄷帝待此人的態度又親昵,還為人下了證清白的聖旨,將徹查潭州貪汙之事交給了鄷徹。
這是重用。
在座的都是浸淫朝堂多年的老妖怪,誰能摸不準這方向,誰都不敢怠慢了這年輕人去。
“殿下,臣敬您一杯。”
中年男人衣著素雅,留著兩撇小胡子,墨客騷人打扮,眼底欽慕之情同杯中快溢出的酒似的。
“大將南征膽氣豪,腰橫秋水雁翎刀。
臣這輩子最敬佩的就是像您一般鐵骨錚錚的將勇兵雄,
可歎莊家不許臣上戰場,不然,臣真想追隨殿下,槊血滿袖,圖國忘死。”
鄷徹身後,蒼術沒忍住側頭同商陸道:“還追隨,誰不知道,咱主子傳出投奔遼人的謠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