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大概鐘信陽一輩子也想不明白。
人生路上算得上順風順水的自己,怎麼碰到了這個叫做顧淮的男人就開始變得崎嶇起來了?就好像以前社會沒有教過自己的東西,他在一一的讓自己學會。
比如人不能太過膨脹,最春風得意的時候也是最容易出問題的時候。
比如得到了機會隻能算一個開始,沒有做好相應的準備就是一種浪費。
比如當你起壞心思想要整蠱人的時候,也要做好被反噬的準備。
他更想不明白的事情是...這個唱歌也很好聽,長得還這麼特彆、漂亮、有氣質的女人怎麼會對顧淮這種態度?!
她毫不避嫌的喝下他喝過的酒,還讓他等她下班?!
這是什麼暗示嗎?
怎麼可能!
顧淮這種人...這種除了默默埋頭工作之外毫無特彆可言的男人,長相也普普通通,氣質更是一塌糊塗的男人到底哪兒吸引人了?他憑什麼獲得這種女人的青睞?
這個女人有獵奇癖?戀醜癖?
不敢相信和濃烈的嫉妒幾乎衝爛他的理智,但是現在的氛圍卻不得不讓他清醒的麵對。
麵對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小醜的事實。
他聽到了同事們同樣不可思議的驚歎,哪怕那個女人已經輕巧的離開。
“哇...顧淮,你這小子!什麼桃花運啊?”
“人家這是真看上你了吧?還有這種豔遇啊!”
“不對不對!你們是不是認識?你認識這麼漂亮的女人不告訴我們,我們可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你忘了嗎!”
“老林你穩重一點,你結婚了是不是忘了?不過話說那個女人好厲害啊...剛才喝酒的樣子真的好帥。”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管顧淮是不是認識這個女人,但是這個女人願意為顧淮做出這樣的事情就已經是一種表達。這根本不構成鐘信陽可以‘翻盤’的任何理由。
他就是在這一場輸的一敗塗地,幾乎沒有留任何體麵。
很難想象鐘信陽要以怎樣的厚臉皮的姿態才能在二組待的下去。
這樣顯得熱鬨的談笑聲也不過是這些人的默契,默契的不讓鐘信陽顯得太無地自容,畢竟是同事嘛。
顧淮也明白他們的心思,尤其是看到了對麵已經麵如死灰,話都說不出來,好像手都忍不住發抖的鐘信陽。
不過...他現在顯得可憐,所以大家都開始變得善良了嗎?自己怎麼好像沒有過這樣的待遇呢?
果然一個惡人懺悔的時候會得到多數人的同情,而一個好人開始犯錯就會得到大多數的批判。
還是有值得慶幸的地方,比如自己並非那麼好的人,還挺惹人討厭。
他心裡倒沒有因為林薑的出現,並且為自己解圍的行為而有多少洋洋得意,他必須很清醒的認為林薑的所作所為是看到了鐘信陽那醜惡的嘴臉,出於善良做出的事情。
而非對自己有什麼特彆的情緒。
所以他隻是儘量平靜的跟人解釋自己和林薑不過是認識的關係,沒有特彆的身份。
很快,鐘信陽灰暗的站起身,隨便找了個理由說家裡有事匆促的離開。
這場團建也以這樣似乎並不太和諧的方式落下帷幕,到了尾聲。
這個時候大家開始關注起了這個男人。
“走吧,對了,我記得顧淮你家是不是跟我順路?”
“誒,你有病啊。人家有約的,你還想他這個時候離開啊?”
“哦哦哦對,說的也是~哈哈哈哈,老顧恭喜你了啊,不過聽哥們的,凡事都要做好安全措施,當年你哥我就是沒有注意所以英年早婚...”
“謔,這話我記得下次跟嫂子說。”
“誒誒誒郭姐我們沒仇吧!”
二組工作組裡年紀最大的女性就是郭姐,平常也是閒言碎語最多的人,最擅長跟人討論八卦。當然也是相當八麵玲瓏的人。
臨走之前還特地跟顧淮說,“今天的事情是小鐘的確做的過分了,不過他的確是年紀太小了,一看就是沒有經曆過什麼社會的毒打。你彆跟他一般計較。”
誰不是這個年紀過來的呢?為什麼曾經的自己要被彆人計較呢?
當然,這些話顧淮現在不會說,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他隻是點點頭,“我知道的郭姐。”
郭姐笑了笑,顯得很欣賞的看著顧淮,“我老早就覺得你這小子有前途,大家都在想儘辦法摸魚偷懶,就你兢兢業業的工作到今天,既然有了機會就繼續好好表現,姐相信你前途光明。”
“謝謝了。”
前途光明起來了嗎?自己好像還沒有獲得成功,身邊就已經開始出現好人了。諷刺的同時也讓顧淮的心情產生微妙的變化。
似乎那些被磨平的棱角又開始有了些許鋒利的邊緣。
人群陸陸續續的離開,隻剩下...
“你真的要等她?”
蔡琰看著自己,她起身準備走了,但是沒有徹底離開。
微微眯著眼睛看著自己,看上去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顧淮愣了愣,雖然感覺自己這個回答可能不太好,但是他還是決定開口。
“畢竟人家怎麼說也算是幫我解圍,對了,她是我上次相親見麵的那個人,其實也不是相親啦,就是很早就認識的朋友,沒有想到以那樣的方式見麵...”
顧淮儘量邏輯清晰的解釋,也很坦誠,畢竟自己不可能嘴上說著回家,然後偷偷繞回來吧?那也太虛偽了。
卻沒有想到蔡琰沒好氣的說,“我知道,你解釋什麼?”
“你知道?”
顧淮奇怪的看向對方。
蔡琰頓時表情一滯,仿佛片刻的凝固,然後顯得有些不自然的輕撫自己的發梢。
“我的意思是我看出來你認識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