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五柳村附近的妖力實在是稀薄得可憐，龍煜城垂眸凝視著掌心，那縷耗時許久才堪堪凝聚的妖力細若遊絲，在晨光中幾近透明。
他緩緩合攏五指，能清晰地感受到這縷妖力融入靈脈的過程——
這股力量與他體內的靈力完全不同，這絲妖力順著靈脈蜿蜒遊走時，如同清水中落入了幾滴墨，迅速暈染開來，很快便與靈力融為一體，化作他體內靈力的一部分。
雖然增加的靈力微乎其微，但這證明了一個重要的事實：他能夠吸收妖力來補充靈力。
在這靈力無處可尋的異界，這個發現無疑為他解決了最為致命的難題。
隻不過龍煜城不太確定他以人類之身吸收妖力會有什麼後果，但此時此刻，這似乎也不是他能選擇的——最差的結果，大概就是變成字麵意義上的“妖修”？
“若真如此，說不定修到最後，還能飛升到妖仙界呢，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曲線飛升？”
龍煜城有些好笑地想。
很快，龍煜城便斂去心間那些紛擾雜念，將剩餘的朱雀聖火小心翼翼地封存起來。
既然他能憑借吸收此火感知妖力，那師兄定然也可以。
他心中暗暗盤算，這剩餘的朱雀聖火，便先為師兄留著。待與師兄重逢之日，若師兄不打算即刻返回蘊靈界，那他們二人乾脆就在這妖界當妖修算了。
以他與師兄的實力，隻要解決了靈力補充這一關鍵難題，管它是妖界還是蘊靈界，天大地大，何處去不得。
這個想象中的未來讓龍煜城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但笑意尚未在眼底消散，一股更為深重的思念便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抬頭望向遠方連綿起伏的黑色山巒，目光仿佛要穿透那層層疊嶂，看到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
“也不知道師兄如今在什麼地方，現在怎麼樣了……”
晨風掠過柳梢，帶起一片沙沙聲響。
龍煜城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一塊半圓的玉佩，那玉佩質地溫潤，入手微涼，絲絲涼意透過指尖傳來，讓他不禁想起師兄總是帶著涼意的手心。
遠處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龍煜城收回目光，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穿過層層晨霧，緩緩向這邊走來——是柳拾回來了。
妖族少女身後背著籮筐，裡麵裝著幾枝新折的柳枝。她的步伐比和龍煜城一起跋山涉水回五柳村的時候沉重許多，臉上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沒想到會在柳樹林邊緣撞見龍煜城，柳拾微微一怔，隨即臉上扯出一個牽強的笑意，輕聲說道：
“恩公起床了？”
雖然是笑著，少女眼底的憂慮卻如同化不開的濃墨，即便她極力掩飾，也無法完全遮蓋。
其原因，龍煜城也知道——這是因為她的弟弟柳真失蹤了。
……
就在昨日，與龍煜城一同跋山涉水，從奴隸獵手的山洞一路走回五柳村之後，柳拾還未及走到自家門前，便瞧見一名村民腳步匆匆地迎了上來。
這村民雖然是男性，卻比柳拾矮快一個頭，身形瘦小。他長相普普通通，身上穿著同樣的粗布麻衣，左手拄著一根木拐，行走間有些跛。
“拾丫頭，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