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朱雀城特殊的律法,靈石與金銀等價物均可在城中流通。
考慮到靈石價值高昂,日常使用中難以找零,城中設立了專門用靈石兌換金銀的當鋪。
霍禦在當鋪內用進城前從儲物袋中取出的靈石兌換了一堆金銀銅錢,結清馬車夫的賬後還剩不少,便都丟給了龍煜城。
龍煜城愣了一下,很快就想到霍禦之前很可能沒和凡人的銀錢打過交道,就十分自然地收到了懷裡,十分自覺地擔起了討價還價的責任。
朱雀城內看上去和中京沒有太大差彆,寬闊整潔的大道能容納駟馬高車通行,路兩旁是鱗次櫛比的木製建築。
霍禦所在的當鋪是離城門最近的建築之一,旁邊就是驛站,驛站外設一茶攤,供來往的信使車夫和出入城門的路人略作歇腳。
驛站對麵是個鏢局,霍禦凡人時期的印象已經不深了,而且他即便是未踏入修真之道時,也和這種地方沒有什麼交集,因此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因為時間原因,城門附近來往的路人不多。
霍禦的神識中,有一個對他散發著強烈吸引力的物體,就在這朱雀城的中心處,霍禦知道那就是朱雀聖火。
自從進入元嬰期後,霍禦就對各種異火有一種莫名的感應,上門與拜火教弟子交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與拜火教之人剛過一招,霍禦就發現了朱雀與他的火之道並不相同,便打消了進入朱雀城親眼看看朱雀聖火的想法。
如今的他在自己的火之一道已經走到極致,更加不會對朱雀聖火有什麼想法。
馬車夫確認車款無誤後,審視了這兩個外地人一番,問道:
“兩位客人可是初次來朱雀城?要是想找個地兒歇歇腳,住上一宿,我知道哪的客棧既實惠又乾淨!”
霍禦擺手拒絕,馬車夫便不再多言,臨行前不忘再推銷一次:
“二位如果有這方麵的需求,隨時可以來驛站,我們這些車馬夫平日不光是做些載客生意,對這內城的大小商鋪酒樓也是熟門熟路,價錢好商量。”
就在馬車夫走後沒多久,一隊人馬進了城。
這支隊伍浩浩蕩蕩,由十數匹駿馬組成,且每一騎上的騎士皆是身著勁裝,腰佩利刃,乾淨利落的武人打扮。
其後緊隨的十架馬車,都沉甸甸地裝載著貨物,無疑是支押鏢隊伍。
就在車隊魚貫進入城門之後,忽地,一匹白馬竟突然從車隊中衝出,肆意奔騰,於街巷間橫衝直撞起來。
這位騎者似乎技藝不精,行至茶攤前時,腰間懸掛的長劍不慎與涼棚支柱相撞,發出刺耳聲響。
那脆弱的棚架在這衝擊之下瞬間瓦解,騎者也因此失去了平衡,從馬背上重重摔落。
他胯下的馬匹,受驚於坍塌的茶攤,變得愈發狂躁不安,脫離了騎手的掌控之後直接盲目地向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而那路徑的儘頭,恰好是立於當鋪門檻之上的霍禦與龍煜城。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龍煜城幾乎是出於本能,一把拽著霍禦向後急退。
與此同時,一道人影如鬼魅般向驚馬而來,幾個起落間已穩穩坐於馬背之上,猛地一扯韁繩。
馬兒吃痛,發出一聲高亢的嘶鳴,前蹄高高揚起,險之又險地從龍煜城身旁掠過,劃出一道驚心動魄的弧線。
待那玄衣人控製住驚馬,在慣性作用下衝出幾步後,受驚的白馬終於平靜了下來。
騎手旋即調轉馬頭,踱至霍禦與龍煜城麵前,雙手抱拳,語氣中帶著幾分歉意:
“實在抱歉驚擾了二位,不知二位可有受傷?”
那聲音沉穩清冽,分明是道女聲。
這玄衣人雖然束發,身著利落褲裝,腰佩長劍,但不論是眉眼還是身形都毫無掩飾,一眼便能看出是名女子。
霍禦在此人出現的瞬間便用神識製止了已經準備出手的混血榖龍,聞言並未答話,隻是將目光轉向方才離驚馬最近的龍煜城,正好對上龍煜城關心的目光。
互相確認了對方確實都全須全尾後,龍煜城才回答道:
“沒事。”
在他們交談的同時,護鏢的大部隊已經押著貨物進了鏢局,留下幾人合力將倒塌的茶棚移開,將被壓在下方的騎手解救出來。
所幸此時天色已晚,茶攤內並無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