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山洞裡,隻有滴水聲單調而持續地響著,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少女抱著膝蓋蜷縮在角落,身上穿著簡單的粗布衣衫。那衣衫似乎經曆了激烈的撕扯,破爛了好幾處,如今像個粗布麻袋一樣鬆垮地掛在身上。
她脖子上套著一個粗糙的黑色項環,金屬材質的項環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冰冷光澤,與她身上破爛的衣物極不協調。
岩洞內不止她一人,還有其他年齡各異的男男女女,同樣身著粗布麻衣。和少女不同的是,他們脖頸上空無一物。
渾濁的空氣中彌漫著汙濁氣息,卻無人皺眉、掩鼻,所有人目光裡滿是麻木的死寂。
整個山洞死氣沉沉,如同墳墓一般。洞頂滲下的水珠落在石麵上,發出的滴答聲成了這死寂中唯一的聲響。
粗糙的靴底碾過碎石的聲音由遠及近,伴隨著幾句粗魯的咒罵,打破了山洞中死一般的寂靜。
“這什麼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一個粗糲的男聲在洞外炸響,語氣裡滿是嫌惡,
“老子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見到妖力稀薄成這樣的破地界!難怪一路上連個同行都碰不到——來這一趟怕是連本錢都賺不回來!”
“誰說不是呢!”
另一個稍顯尖細的聲音立即附和道,
“這才呆了一個月,我修為都快要倒退了,而且這窮鄉僻壤的,實在找不出什麼值錢貨色。要我說,還是趕緊把手上這批貨處理了拉倒!”
粗糲聲音的主人冷哼一聲:
“嘖,這批貨能值幾個錢,也就那個丫頭還看得過去,估摸著能評個丁級。要是運氣好,說不定能當丙級賣。”
說到這裡,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提高了嗓門,似乎是在和第三個人說話:
“老三!去看看昨天撿來那小子斷氣了沒!這趟買賣就指著他倆了,剩下那些就當路上乾糧,到地方了還剩多少全低價處理給肉販子算了。”
“順便把今天的晚飯帶過來。”
尖細聲音補充道。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恐懼如同閃電般在山洞裡所有人的臉上掠過,轉瞬之間又重新變回麻木。
下一秒,洞口的光線被一個魁梧的身影擋住。
來者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肌肉虯結的手臂上布滿猙獰的傷疤。
這狹窄的山洞對他而言顯然太過低矮,他不得不略微低著頭,嘴裡不停地罵罵咧咧。
“他娘的,這破地方,連腰都直不起來!”
他粗聲粗氣地抱怨著,渾濁的眼珠子在昏暗的山洞裡快速掃視了一圈,抬腳就朝著旁邊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踹去:
“長沒長眼?擋著你爺爺的路!”
那男人其實隻是將腿稍稍伸出來了一點,根本談不上擋路。
壯漢這一腳下去,隻聽“哢嚓”一聲脆響,男人的右腿瞬間扭曲成一個詭異的角度,折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男人卻連一聲痛呼都沒有發出,隻是木然地低下頭,用手將斷腿一點點挪回自己身下。
壯漢嫌惡地啐了一口,咒罵道:
“臟死了,一群臭烘烘的賤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