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話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呀李支書?”田翠芬淺笑兩聲,扭頭對上眾人。
“要說也是巧,這當上大隊長以後呀,這大隊裡的很多東西和文件其實我是沒法看的,一方麵確實咱是女人,這大隊曆來男人當家,防著我吧也正常。但隻有一樣,我也不怕自揭傷疤給大家笑話。”
她上前兩步,伸手將一本暗黃色的筆記遞給韓燕。
“這事各個大隊的領導也都不清楚,就是我那不爭氣的丈夫,竟搞出一場驚天動地的兄妹相奸出來,雖然李支書和韓書記做主,把現在的房子讓給我住,但我畢竟是個婦道人家,怎麼能受得了公婆和丈夫的日日騷擾。”
李權並不想聽她白活,連忙出言打斷,“哎哎哎,你要是個怨婦,就自己關起門,想怎麼哭就怎麼哭,現在是說糧食的事!”
“對!我是個怨婦!”田翠芬猛地提高音量瞪向李權。“你怎麼就知道我說的這個事和糧食沒有關係!”
李富貴麵露不屑,這田翠芬已經打起了感情牌,訴說自己的悲慘了,看來這場仗已經有了勝負之分了。
他冷眼瞧著,低聲嗬斥,“既然咱田大隊長想訴苦,咱就好好聽一聽,大家也都耐心聽著。但是事總要解決的,要是說那些你能心裡好受些,我們也就幫你圖個心裡安慰。”
他語畢,不少小乾事發出一陣陣的哄笑。
“田隊長,這真想在李支書家開場故事會?大家都來聽你講故事?”
“就是,你說的再悲慘,錯了就是錯了,再怎麼賣慘也無濟於事啊,哈哈哈。”
韓燕接過那本昏黃的筆記輕輕翻動了兩下,麵色一沉。
“都給我閉嘴!在各個大隊麵前,這就是你們大楊樹屯的規矩嗎!”
被騷了大紅臉的乾事閉了嘴,韓燕臉色鐵青地將那筆記傳給站在自己身側的紅船公社的大隊長。
田翠芬聲音微微哽咽,像是想起了極為痛苦的事情,艱難開口。
“可憐我現在無依無靠,攤上那樣的人家,現在自己一個人帶著四個孩子艱難生活。”
她抬頭望向李富貴,“李支書,上一任的大隊長可有良宅安置,怎麼到我這就什麼都沒有了!”
李富貴輕笑兩聲,“大隊上土地吃緊,沒有地方給你建新房子,你要是因為這點事來這訴苦,告狀,我可告訴你,你這牌可就打錯了!”
“是!領導總說沒有地方,我想去翻閱咱大隊上的土地安排記錄,小乾事竟吞吞吐吐拒絕我看,哪有這樣的規矩!”
“你到底想說什麼!”李富貴早就沒有了耐心,冷眼等著田翠芬。
田翠芬長呼了一口氣,“是啊,我說了這麼半天,你還是沒能聽懂我在說什麼。看來這一向精明的李支書,也糊裡糊塗之間辦了不少爛賬呀!”
紅船公社的張隊長還沒怎麼細細翻看那本筆記,就被裡麵的內容驚了一跳,再抬眼,瞧見李富貴已經滿是不屑。
伸手將筆記遞給了身側的銀馬公社的孫隊長。
李富貴冷笑一聲,伸手交代李權,“記下來,這已經是咱田大隊長第多少次毫無根據地冤枉我了?”
李權煞有介事的低頭應是,“那可是次數不少了,就這短短一會,至少也有十餘次了吧!”
紅船公社的張隊長看著李富貴那不要臉的樣,毫不客氣地冷笑一聲。
“真是不要臉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