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貴雙目赤紅,“果然是最毒婦人心!”他雙手顫抖著指向田翠芬。“我都已經認下了糧食這筆賬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王建國微微勾了下唇,抬手將剛剛已經傳閱過一遍的筆記,拿在手裡。
“支書這一會就遭受了這麼大的打擊,晚輩看著實在是心疼得緊,但這裡麵一筆又一筆記著的,可不僅僅隻是咱們一個屯子的口糧那麼簡單!”
李富貴麵色一凜,“嗬,想在我認回孩子最虛弱的時候,把所有的臟水都潑到我身上?”
他無所謂地摸了摸胡子,“後生,這兒子是我的,我能認回來,我當然欣喜,但我李富貴又不是那陷阱裡的蠢驢,還能輪得著你們隨便拿捏了是嗎!”
“話彆說得那麼早!”田翠芬很不喜歡他對王建國大呼小叫的模樣。
伸手將賬本遞給李富貴。
李富貴眼高於頂,不屑地冷哼一聲,並沒有伸手。
田翠芬也不慣著他,既然好好遞過去不接,那可就不能怪她了。
她抬手猛地一甩,那賬本立馬呼呼啦啦地朝著李富貴的麵門飛去。
下一瞬,李富貴伸手一把抓住,“卑鄙!”
“卑鄙!”田翠芬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難道就沒發現這一圈人看你的表情,早就滿是厭惡了?”
“嗬。”李富貴根本不以為意。
下一瞬,“李支書,你最好還是看看,再給兄弟我們一個解釋!否則,彆說我張漢三不講道理!”
聽見動靜,李富貴不解地看向說話那人。
“老三!咱哥倆多少年的弟兄了!你就因為一個娘們幾句賣弄的話,就來質問你的老哥哥?”
孫隊長早就看不下去,“甭在這般交情,這要不是今天這事,我還真不知道,原來整天哥倆好的人,背後居然藏著這心思,你這是不光自己想發財,你還想把我們所有人都給坑害了呀!”
孫隊長最是淡泊一人,平時很少跟人發生爭鬥。
聽到連續兩人都這麼指責自己,李富貴臉上也掛不住,滿臉不悅地翻開賬本,
僅僅看了兩行,李富貴猛地抬起眼看向田翠芬。
“這東西完全就是信口雌黃!根本就是胡謅!你們是要害死我呀!”他麵目猙獰,扭頭看向各個大隊的同誌,“就這樣胡亂攀咬,你們就能相信?我李富貴到底是啥樣人,你們還不清楚?”
孫隊長冷笑一聲,“本來我是很相信你的,現在我發現了,對不該信任的人表達善意,那就是蠢笨如豬!”
李富貴聞言反而笑了兩聲,抬眸望向田翠芬。
“好一個田大隊長,你還真是好狠的心,真是好狠呀!”他似乎很是委屈,聲音都在壓抑著。
“你先用糧食的事把火引到我身上!又用我親生兒子的事乾擾我的所有判斷,最後可不什麼臟東西都能往我身上扣了!”
“那這麼說,李支書對這事還覺得挺冤枉的了?”韓燕冷不丁地開口。
李富貴眼神滿是委屈,老態龍鐘地點了點頭。
“這麼大歲數了,我李富貴偷運糧食的事都已經認了,我還差這一件嗎!就是因為我沒有做,所以我才不能平白無故地被人冤枉!”
他步履漂浮,“沒有任何證據就紅口白牙,我沒那麼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