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人果然來了興趣,一臉急促地催促,“我早就想問了,那藏著掖著的,連瞧都不讓瞧,那得是多好的文章呀!”
“好不好文章咱可不知道,但是那文章聽說是張書記給選的,跟咱田隊長...”
兩人對了個眼神,瞬間明白對方的意思,低聲地笑了兩聲。
“那這還用說,這第一肯定是咱隊長的呀。”
“咱田隊長能不能進城就看這一次的了,聽說是準備把宣傳部部長的位置都留給她呢。”
聲音越傳越遠,再說下去已經是互相吹捧的揶揄話了,王寶昌拳頭的攥得哢哢作響。
盯著麵前的鐵門恨不得眼睛能得透視眼。
下一瞬,田翠芬猛地將門拉開,滿腹狐疑地朝外瞧了瞧。
“明明聽著有聲音!”她滿臉疑惑,仔細的看了兩圈,又狀似不經意的往牆後走了兩步。
嚇得王寶昌緊緊地縮在樓梯上,連大氣都不敢喘。
“嘿嘿。”兩聲輕笑過後,田翠芬瞧著王寶昌那滑稽的動作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為了不引起王寶昌的懷疑。
她故意清了清嗓子,“趁現在沒人,我正好要把我的稿子給好好順順,這可是領導指定的詩篇,有這篇文章還愁我拿不了第一嘛!笑話!”
她對著空氣一臉倔強,王寶昌撅著屁股瞬間來了精神。
爽朗的聲音從門縫傳來,王寶昌顧不得蹲得酸痛的腿,兩步溜到門口。
“當第一縷晨曦刺破薄霧,
我的鋤頭正叩醒大地的沉默。
鋼釺在井架上突然安靜,
是誰用油漬拭亮黃河的琥珀?
紅磚廠房吐出白棉般的雲朵,
田壟的麥浪將天空燙成金箔。
姑娘們的辮梢掠過機床,
翠鳥在鑄鐵與齒輪間築巢。
測繪旗卷著柴達木的風,
芬芳從每顆飽滿的穀粒迸發。
當長江把朝霞卷成請柬,
我的姓名在鋼水裡開出花。
看九百六十萬平方的冊頁上,
每道車轍都在續寫序章。
而我是凍土解凍的歌唱,
正隨春風飄過每扇明亮的窗——
那被腳手架托起的晨光中,
有無數個我破土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