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正當譚行沉浸在變強的希冀之中,褲兜裡的老舊手機突然像抽風般瘋狂震動起來,震得他大腿發麻。
“艸!誰啊這麼沒眼力見兒!”
譚行罵罵咧咧地掏出那台屏幕都磨花了的老古董,瞥了一眼來電顯示....【老林】!
他心頭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湧起。
“臥槽!你丫的終於接電話了!!”
電話剛接通,聽筒裡就傳來林東那標誌性的,此刻卻因極度壓抑而變調的公鴨嗓:
“你他媽死哪去了?!老班點名查人了!老子說你去蹲坑拉屎了!
拉了整整兩節課的屎啊大哥!你再不過來,我就要被許班錘出屎了!!!”
譚行聽得頭皮發麻,仿佛已經看到講台上那位“活閻王”的死亡凝視。
景瀾高中的武鬥班,沒有溫室裡的花朵!這裡不是地球,沒有“禁止體罰”的溫情脈脈。
執掌武鬥班的班主任,清一色是從前線戰場中,屍山血海中爬回來的凝血境狠人!
日常武道實戰課?那就是把他們這群自命不凡的“天才”當人肉沙包往死裡打!
而他們一班的班主任許搏,更是煞星中的煞星!先天境的恐怖修為!
隻有這種經曆過血火淬煉、煞氣凝如實質的狠人,才能死死壓製住他們這群心比天高的武道菜鳥!
淬體,凝血,先天,內罡,外罡,天人合一,武道真丹、真火煉神、天地通玄。
每一個境界都是不可逾越的鴻溝,想到一位先天境的煞星正等著自己,譚行瞬間心都涼了半截。
“老林!頂住!兄弟我馬上就到!”
譚行語速快得飛起,聲音都帶上了一絲破音:
“五分鐘!最多十分鐘!我現在就打車!豁出去了!幫我再拖一會兒!回去請你吃一個月的食堂大肉包!”
他幾乎是吼完最後一句,啪地掛斷電話,感覺手心全是汗。
目光飛快掃過手機屏幕上的時間….9點27分!
警備司到景瀾高中,距離、路況、紅綠燈……腦中飛速計算!
“媽的,跑回去鐵定涼透!打車!必須打車!獎金就當提前預支了!”
譚行一咬牙一跺腳,心都在滴血,但動作卻快如閃電。
他猛地衝到路邊,朝著車流方向用力揮手,那架勢活像要攔路搶劫!
嗤!
一輛噴塗著“北疆市快運”標誌、造型略顯粗獷的能源出租車一個急刹,帶著刺耳的摩擦聲停在他麵前。
譚行拉開車門,像泥鰍一樣滑進後座,語速快得像機關槍:
“師傅!麻煩了,景瀾高中!武道部東門!麻煩儘快!”
司機是個滿臉橫肉的光頭漢子,聞言從後視鏡裡瞥了他一眼,看到那身藍白校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
“喲?景瀾的武科生?這是遲到了?怕不是要挨揍了啊?坐穩了小子!”
話音未落,光頭司機一腳油門到底!
這輛經過特殊改裝的、以高純度“靈晶”壓縮氣體為動力的出租車,引擎發出一陣低沉而狂暴的咆哮,如同掙脫枷鎖的猛獸,瞬間彈射出去!
強大的推背感將譚行死死摁在座椅上!
譚行一邊死死抓住車頂的把手,感受著窗外景物飛速倒退帶來的眩暈感,一邊看著計價器上那瘋狂跳動的、代表“靈晶消耗”的數字,心裡簡直在淌血!
藍星與地球不同!
自靈氣複蘇、域外邪神窺伺、異獸割據荒野以來,每座城市外的石油資源早就難以采集。
城市之內,物資奇缺。
如今城市內的公共交通和出租車,幾乎都依賴極其珍貴的“靈晶”驅動!
靈晶是什麼?那是靈氣複蘇所形成的天然晶體,那是武者修煉的硬通貨!是驅動城市防禦矩陣“蒼穹之幕”的能源核心!每一克都價值不菲!
他譚行,窮哈哈出身,靠著在屠宰場“打工”才能勉強支撐武道消耗的“泥腿子”,平時出行全靠兩條腿!
距離稍遠點,也隻能蹬著他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都響的破自行車死命踩!
打車?那絕對是奢侈到肉痛的終極選項!
每一次跳表,都像是從他心口剜下一小塊肉!
“媽的…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譚行看著計價器上不斷攀升的數字,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
“獎金啊獎金…張隊!你可千萬快點發啊…不然下個月真得喝西北風了…”
“吱嘎!”
伴隨著刺耳的刹車聲,出租車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穩穩甩尾停在景瀾高中武道部東門那森嚴的合金閘門外。
譚行幾乎是哆嗦著手,劃掉了賬戶裡那串讓他心尖滴血的數字!
手機扣費短信的提示音,此刻聽起來比異獸嘶吼還刺耳。
“師傅,生意興隆…下次慢點開也行!”
譚行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著駕駛座上那個光頭司機匆匆丟下一句,拉開車門就朝著校門猛衝!
“呦嗬!這不是小行子嗎?今天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舍得坐‘飛梭’,還遲到了?”
一個帶著戲謔的蒼老聲音響起。
隻見保安室窗口,倚著個穿著洗得發白保安服的老頭,正是保安“陳叔”。
他慢悠悠地嘬了口劣質煙卷,噴出一股嗆人的煙霧,正饒有興致地看著狂奔而來的譚行。
而他身前,赫然排著十幾個蔫頭耷腦、穿著校服的學生,一看就是翻牆溜號遲到被抓現行的“倒黴蛋”。
“陳叔!彆提了!早上攤上大事兒了!回頭給您老細說!武道課要命了!先走一步!”
譚行腳步絲毫不停,嘴裡飛快解釋,人已經像一陣風般掠過罰站隊伍,刷了身份卡就往裡衝。
那扇平時需要嚴格盤查、對學生緊閉的厚重合金閘門,竟無聲地滑開!
“憑什麼他能進去!”
“就是!我就遲到一分鐘就被抓了!他都曠了兩節課!”
“這不公平!他憑什麼刷臉就能進?”
罰站的學生們瞬間炸了鍋,看著譚行暢通無阻消失的背影,臉上寫滿了憤懣和不平。
“吵吵什麼?!都給老子閉嘴!”
陳叔猛地一拍窗台,渾濁的老眼一瞪,一股無形的壓力讓喧嘩戛然而止。
他叼著煙,指著譚行消失的方向,唾沫星子橫飛:
“憑什麼?就憑他叫譚行!武科特招生,武鬥一班精英!年級前五十的苗子!”
他鄙夷地掃過眼前這群蔫茄子:
“有這麼好的資源供著你們,不思進取,整天琢磨著翻牆溜號出去鬼混!
現在還有臉在這兒唧唧歪歪?行!都彆站了,我這就通知你們班主任親自來領人!”
“彆啊陳叔!”
“陳叔!我錯了!我不是武科班,我是文科班的啊!”
“他就是那個‘狂風刀’譚行?臥槽…開學百校聯考,一人一刀砍翻隔壁紫荊高中十幾個的猛人?…”
罰站隊伍裡哀鴻遍野,求饒與驚呼混雜。
“文科班?文科班就不用努力了?!”
陳叔的火氣更大了,煙頭狠狠摁滅:
“沒點武道天賦,還不老老實實鑽研文科?那些能救命的高階基因藥劑、那些削鐵如泥的靈能武器、那些能轟碎異獸腦袋的大炮!
哪個不是武道研究院裡那些文科博士研究出來的?!
你們啊!真是丟儘了聯邦的臉!都給老子站直了!等你們班主任來!”
就在陳叔火力全開、罵得唾沫橫飛時,譚行已經憑借著“草上飛”帶來的驚人速度,如同一道貼地疾風,衝到了武道一班專用的“武鬥室”合金大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