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浴室裡的氤氳的水汽尚未完全散儘。
譚行衝完澡,隨意擦了擦還在滴水的頭發,便將自己摔進床鋪。
他閉上眼,心神沉入識海深處....一麵僅有他自己能“看見”的半透明幽藍麵板悄無聲息地展開,流光微轉,數據清晰浮現。
【萬界刀尊模板係統】
姓名:譚行
修為:淬體九重(筋骨皮膜強化)
淬體法:
全國第十八套練體廣播操(雛鷹起飛)圓滿(100/100)
武鬥技法:
散打十八勢圓滿(100/100)
雛鷹刀法(基礎篇)圓滿(100/100)
草上飛(基礎篇)圓滿(100/100)
當前模板:萬裡獨行田伯光(《笑傲江湖》世界)[激活進度:100%]
模板技能:
刀類精通加持(被動)
身法迅捷加持(被動)
能量精粹:18點
下次傳承抽取:需1000點精粹,且當前模板激活進度達100%
目光掃過“圓滿”二字,譚行臉上卻沒什麼喜色。
淬體法和雛鷹刀法練到頭了,至於草上飛身法,早就融入本能,這就意味著他在淬體境階段的積累已經到達極限。
前路豁然開朗,卻也驟然逼仄。
“淬體圓滿隻是起點…接下來,必須儘快集齊1000精粹,抽取下一個核心模板!”
他眉頭緊鎖,心頭像是壓了塊石頭:
“沒有更強的人物模板承載真武功法,單靠‘田伯光的天賦’,彆說追上那些怪物,就連他們的尾燈都看不到!”
蔣門神那宛若荒古凶獸般的恐怖武骨,還有於峰,狄飛,卓婉青,裘霸、葉開...這些天之驕子們的麵孔,一一在他腦中閃過。
一股強烈的急迫感湧起,彆人是靠天賦吃飯,他可是在拿命掙精粹開掛搏前程!慢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念頭至此,譚行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他剛才在腦子裡細細過了一遍,冷汗差點下來....那些同年段裡叫得上名號的硬茬子、怪物,掰著手指頭數,竟然或多或少都和他結過梁子!
蔣門神自不必說,葉開那瘋子更是恨不得生撕了他,還有其他幾個……不是在百校聯考時結怨,就是下手重了結仇。
“這他媽是什麼鬼?”
譚行暗罵一聲:
“小爺我一向與人為善,怎麼搞得像公敵一樣?”
一想到未來某天,這些家夥個個功成名就、實力滔天,而自己卻因為模板跟不上,隻能淪為背景板,甚至被他們肆意踐踏、踩在腳下……
那種畫麵,光是想象一下,就讓他心頭發顫!不寒而栗!
不行,必須搞到精粹!必須更快!
這個念頭如同烙鐵般燙在他的意識深處湧現,譚行再也撐不住,伴隨著強烈的精神疲憊感沉入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譚行猛地睜開雙眼,胸口劇烈起伏,渾身冷汗淋漓,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他做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夢。
夢中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血紅世界,天空、大地、乃至空氣都浸染著令人作嘔的黏稠血色。
無數模糊的、由濃鬱血液凝聚而成的人影,密密麻麻地跪伏在地,朝著血色蒼穹瘋狂叩拜。
他們口中念念有詞,發出一種古老而邪異的音節,彙成一片狂熱的、令人頭皮發麻的讚頌浪潮。
那氛圍扭曲而褻瀆,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邪異。
譚行猛地驚醒,心臟狂跳。
他驚恐地回想著夢中那癲狂的畫麵,冷汗直流。
情不自禁的他的嘴唇竟然不受控製地翕動著,無意識地模仿著夢中那些血影的詭異語調,沙啞地念出了一個拗口而充斥著不祥氣息的名字:
“格…魯瑪什……”
就在這禁忌之名脫口而出的瞬間....
一直被他深藏在床底最角落的那顆血色晶石,毫無征兆地,驟然閃過一絲微弱卻邪異無比的血色光芒!
蒼涼死寂的荒野深處,嶙峋怪石投下扭曲的陰影。
一座由慘白獸骨和人類屍骸壘成的簡陋祭壇矗立其間,那些骨骼屍骸上刻滿了難以名狀的褻瀆符號,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血腥與腐朽氣息。
祭壇下方,一名身著暗紅長袍的身影跪坐,袍色如乾涸血液。
驀地,他雙眼睜開,眼底掠過邪異紅芒,猛地抬頭,渾濁狂熱的視線死死鎖定北疆市那扇宏偉的荒野關門方向。
乾裂嘴角難以抑製地撕裂,露出興奮狂熱的笑容:
“找到了!”
而就在“格魯瑪什”這個詭異的名字脫口而出的瞬間,譚行自己先愣住了,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脊椎骨猛地竄上天靈蓋!他幾乎是立刻就聯想到了床底下那玩意兒.....那顆老狼給的血色晶石!
“該死!!”
他一個激靈,從床上彈起,也顧不上許多,他立刻俯身,近乎粗暴地將藏在最深處的那個包裹扯了出來,手忙腳亂地解開。
直到看見那塊血色晶石安安靜靜地躺在裡麵,顏色依舊,並沒有出現任何想象中的異變或激活的跡象,他高高懸起的心才猛地落回實處,鬆了一口氣。
“操!當初就不該拿這個燙手山芋!”
他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
但強烈的後怕讓他不敢再怠慢。
他迅速將那個原本裝有靈晶和丹藥的恒溫箱拖出來,把裡麵剩餘的靈晶和丹藥小心取出妥善放好,空出箱子。
然後,他用一塊厚布墊著,極其謹慎地將那顆血色晶石拿起,飛快地塞進恒溫箱裡,死死扣緊鎖扣!
做完這一切,又用力把箱子往床底最深處推了推,譚行這才感覺那股縈繞不去的陰冷和心悸稍稍退去。
“明天必須想辦法把這鬼東西處理掉!”
翌日清晨,還不到六點。
譚行幾乎一夜沒合眼,隻要一閉上眼,仿佛那片血紅的世界和癲狂的囈語就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頭皮發麻。
天剛蒙蒙亮,他就再也躺不住了,一把抓起那隻恒溫箱,推著自行車就出了門,隻想儘快處理掉那塊晶石。
然而,他剛走出家門沒幾步,腳步猛地頓住了。
隻見小區門口,赫然站著十幾個清一色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他們個個身形挺拔,氣息精悍沉凝,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就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彌漫開來,與清晨寧靜的舊小區格格不入。
譚行眉頭瞬間擰緊,警惕盯著這群不速之客
就在這時,為首的一名黑衣人似乎早已鎖定了他,銳利的目光在車鬥之中的恒溫箱上短暫停留了一瞬,隨即邁著沉穩的步伐徑直迎了上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麵無表情,聲音低沉,而眼神中帶著一股審視意味:
“譚行?”
譚行握緊車把,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對方,開口反問:
“你是?”
“跟我們走一趟吧。”
黑衣人麵色平靜,語氣不容拒絕。
“嗬嗬?”
譚行懶得廢話,推著自行車猛地向前一衝,硬生生撞開擋路的黑衣人,就要徑直離開。
“譚行!景瀾高中高三學生!父親譚公,原北疆巡夜司成員,司職‘夜遊神’,一年前因公殉職。
母親白婷,在夜市經營一家炒粉攤。弟弟譚虎,現就讀於雛鷹初中初二。”
黑衣人的聲音不高,一字一句開口說道:
“你也不希望因為你的不配合,讓你家裡人出點什麼事吧?”
譚行的動作驟然僵住。
他猛地轉過身,之前那點散漫瞬間被碾得粉碎,周身爆發出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意,眼神銳利,死死釘在黑衣人臉上,聲音寒徹入骨:
“什麼意思!”
那名黑衣人見狀,嘴角反而勾起一抹預料之中的笑意,緩聲道:
“彆緊張。我們是鼎峰集團安保處的,我們老板想請你過去聊一聊。上車吧。”
他側身,指向停在巷口的一輛塗裝漆黑的豪華飛梭。
“鼎峰……?”
譚行心裡猛地一沉,這個名字讓他瞬間聯想到了車都箱子裡的那塊晶石還有那個養狼青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