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門口那群血色身影之上。
為首那名紅袍血使,身形並非最高大,但那股陰冷粘稠的殺意卻猶如實質,壓得殘存的幾個雜魚邪教徒幾乎喘不過氣。
他兜帽下的陰影微微轉動,似乎“看”向了譚行手中仍在滴血的橫刀。
一個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岩石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
“褻瀆神石,屠戮神仆……螻蟻,你可知你已犯下永墮血獄之罪?”
譚行聞言,非但沒有懼意,反而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肩膀聳動,低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化為毫不掩飾的狂笑:
“哈哈哈……永墮血獄?哥幾個為了躲避蒼穹之幕的探查,廢了不少勁吧!?”
他笑聲猛地一收,橫刀斜指地麵,刀尖血珠滾落,眼神銳利如刀,刮過那十餘名血使:
“少他媽廢話!想要這石頭?自!己!過!來!拿!”
“狂妄!”
“不知死活!”
血使隊伍中響起幾聲怒喝,強大的猩紅邪力波動開來,震得酒吧殘破的桌椅嗡嗡作響。
為首的血使卻抬起了手,製止了身後同伴的躁動。
他那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帶上了幾分嗜血的玩味:
“有趣的蟲子。你的血,應該會比這些廢料香甜得多……撕碎他,取回神石。
注意,彆把他的心臟弄壞了,那是獻給血神最好的祭品。”
命令一下,最前方的三名血使幾乎同時而動!
他們的速度遠超之前的邪教徒,紅袍鼓動,如同三道血色的鬼影,呈品字形疾撲而來!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驟然加劇,甚至帶上了腐蝕般的灼熱感!
三人出手極為默契,指爪、短刺、以及一柄扭曲的蛇形匕首,分彆封向了譚行的上、中、下三路,邪力灌注之下,勁風淩厲,顯然都動了真格!
壓力陡增!
然而,譚行眼中的興奮火焰卻燃燒得更加熾烈!
“來得好!”
他一聲暴喝,竟是不閃不避,腳下猛地一跺!
哢嚓!
本就狼藉的地麵瞬間龜裂,他身形借力,如同離弦之箭般反向衝出,目標直指中間使用指爪的血使!
就在雙方即將碰撞的刹那,譚行按在後腰的左手猛地向前一甩!
咻咻咻!
數點寒星無聲無息地射出,並非射向三名血使,而是射向他們身前的地麵以及兩側的殘破桌椅!
那竟是幾枚刻畫著詭異符文的細小鐵蒺藜!
鐵蒺藜落地的瞬間,微不可察的光芒一閃!
三名血使前衝的身形猛地一滯,仿佛撞入了一層無形的泥沼之中,動作瞬間慢了半拍!
連周身湧動的邪能之力都出現了一絲紊亂!
“巡夜司的靈能禁製?!”
使用指爪的血使發出一聲驚疑。
就是這瞬間的凝滯!
譚行已然殺到!
“死!”
他手中的橫刀發出一聲輕鳴,刀身之上,竟隱隱泛起一層血影!
噗嗤!
快!快得超出了血使的預料!
中間那名血使的淩厲指爪尚未完全探出,那道猩紅刀光已如同熱刀切牛油般,輕而易舉地破開了他護體的氣血之力,直接斬過了他的脖頸!
一顆戴著兜帽的頭顱衝天而起,臉上還殘留著驚愕與難以置信的表情,滾燙的鮮血從頸腔中噴湧而出,如同小型的噴泉!
譚行身形毫不停留,刀光順勢回旋,一個淩厲無比的橫削!
鐺!
一聲脆響,左側那柄蛇形匕首被硬生生蕩開,巨大的力量讓那名血使虎口崩裂,手臂發麻,中門大開!
譚行的右腿如同鋼鞭般抽出,狠狠踹在他的側腰!
砰!
骨骼碎裂的脆響清晰可聞!那名血使慘叫著側飛出去,重重砸在牆壁上,軟軟滑落,眼看是活不成了。
電光火石之間,三名凝血境血使,一死一重傷!
最後那名使用短刺的血使瞳孔驟縮,驚駭欲絕,想要後退,卻已經晚了。
譚行旋身回轉,橫刀自下而上,一記刁鑽無比的上撩!
“卸你一條胳膊!”
刀光閃過!
一條握著短刺的手臂齊肩而斷,伴隨著淒厲的慘叫飛向空中!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從譚行暴起發難,到三名血使瞬間被廢,不過短短兩三個呼吸的時間!
原本氣勢洶洶的血使隊伍,頓時一滯。剩餘的血使,包括那名首領,兜帽下的目光都變得無比凝重。
譚行甩了甩刀身上的血跡,猩紅血影緩緩隱去。
他微微喘息,額角汗跡更明顯了些,顯然剛才的爆發對他消耗也不小,但他臉上的笑容卻越發張揚肆意,他看向那名為首的血使,勾了勾手指:
“來呀!彆派雜魚來送死了,你,親自來!”
他用刀尖點了點那名為首的血使,
“讓老子看看,你這藏頭露尾的見不得光的東西,有幾分斤兩!”
酒吧內,血腥味混合著譚行囂張至極的挑釁,剩下的血使們氣血翻湧,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為首的血使緩緩向前踏出一步,周身紅袍無風自動,那股陰冷狂暴的氣息再次攀升,地板上的血跡仿佛都開始微微沸騰。
就在對方要撲上來時,譚行嘴角一勾,腰間一抹,一個油紙包出現在手,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
那油紙包在空中炸開,白茫茫的石灰粉如同濃霧般瞬間彌漫開來,將撲上前來的血使首領及其身旁幾人兜頭蓋臉地罩了進去!
“咳!無恥!”
“我的眼睛!!”
“是石灰!小心!”
即便是凝血境的武者,在沒有提前運氣護體的情況下,眼睛、口鼻也是脆弱的部位。
石灰粉沾水即沸,灼燒感瞬間傳來,衝在最前麵的三四名血使頓時發出一陣驚怒交加的痛吼,動作徹底變形,慌忙後撤,拚命揉搓眼睛,氣血之力一陣紊亂。
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一個實力如此強悍、殺氣凜然的對手,前一刻還霸氣無雙地連斬數人,下一刻居然會用出這種市井混混打架的下三濫手段!
這猝不及防的陰招,瞬間打破了血使們嚴陣以待的合圍之勢!
“嘿!”
譚行要的就是這瞬間的空檔!
他狂笑一聲,非但沒有趁機遠遁,反而如同獵豹般再次突進,目標直指那幾名暫時失去視線的血使!
刀光再起!快如閃電!
噗!噗!
兩聲利刃割喉的悶響,兩名正痛苦捂眼的血使根本來不及反應,便已軟軟倒地。
譚行手腕一翻,刀柄狠狠砸在另一名胡亂揮舞手臂的血使太陽穴上,將其砸暈過去。
一擊得手,毫不停留!
“血使大人不過如此!吃灰的滋味如何?哈哈哈哈哈!”
他囂張的嘲諷聲在石灰粉彌漫的空氣中回蕩,人卻已如一道青煙,朝著被自己踹碎的大門方向激射而去!
“攔住他!”
“彆讓他跑了!”
身後傳來血使首領暴怒到極致的嘶吼,聲音因石灰的刺激而變得扭曲怪異。
強大的邪能之力轟然爆發,試圖驅散周圍的石灰粉,但終究慢了一瞬。
門口另外幾名未被石灰波及的血使又驚又怒,試圖合攏阻攔。
譚行眼神一厲,速度不減反增,全身肌肉繃緊,低吼一聲:“滾開!”
他竟不閃不避,合身撞入其中兩人之間,左右手肘如同重錘般狠狠撞向他們的胸腹!
砰!砰!
兩聲沉悶的撞擊聲伴隨著痛苦的悶哼,那兩名血使隻覺得像是被蠻牛撞中,氣血翻騰,踉蹌著向兩邊跌開。
譚行身影一閃,已然從缺口處衝出,瞬間沒入了酒吧之外昏暗的街道之中!
“追!!”
“把他碎屍萬段!奪回神石!!”
血使首領終於勉強清理了臉上的石灰,雙眼通紅,淚水橫流,麵容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猙獰,再無之前的半分漠然高傲。
他咆哮著,一馬當先,帶著剩餘還能行動的血使,如同狂暴的凶獸,衝出酒吧,循著譚行消失的方向瘋狂追去!
酒吧外,夜色濃重,街道錯綜複雜。
譚行的身影在前方街角一閃而逝,速度快得驚人。
“這邊!”
血使首領怒吼,感知鎖定前方那道急速移動的氣息,全力爆發速度。
“分頭追!他跑不遠!一定要把他揪出來!”
血使首領氣得幾乎吐血,咬牙切齒地吼道。
昏暗的巷道深處,譚行聽著身後傳來的混亂聲響和怒吼,嘴角那抹瘋狂的笑意愈發明顯。
他一邊急速奔行,一邊熟練地抹去刀上最新的血跡,低聲自語:
“追吧,追得再緊些……好戲,才剛剛開始。”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不斷掃視著周圍複雜的環境,顯然早已規劃好了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