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搏目光如刀,掃過瞬間鴉雀無聲的演武場,對效果頗為滿意。
“登車!”
沒有多餘的廢話,命令簡潔有力。
各班班主任立刻行動起來,帶領本班學生,如同開閘的洪流,迅速而有序地湧向校門口停放的幾十輛大型巴士。
譚行和蔣門神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燃燒的戰意。
兩人默契地不再多言,隨著(一)班的人流登上大巴。
車內氣氛壓抑中透著興奮,沒人敢大聲喧嘩,但無數道目光卻時不時瞟向坐在中後排的譚行和蔣門神。
蔣門神則抱臂而坐,渾身肌肉緊繃,如同蓄勢待發的猛虎。
譚行則旁若無人地將“血浮屠”抱在胸前,指尖無意識地輕點著暗沉冰冷的刀鞘。
他總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總覺得不得勁,目光在車內掃視幾圈圈,忽然眉頭一皺,嘀咕道:
“咦?老林呢?這吊毛人呢?”
就在這時,車隊引擎集體轟鳴,正準備駛離景瀾高中。
突然!
一輛亮騷無比的飛梭,一個極其囂張的急刹甩尾,竟硬生生攔在了他們這輛大巴的車頭前!
“等等!等等我啊!”
一道人影飛快地從飛梭上跳下,風風火火地衝到大巴車門前,用力拍打著車門。
譚行抬眼一瞧,頓時樂了,鬆了口氣。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林東!
“媽的!”
班主任許搏罵了一句,一個箭步竄下車,二話不說,照著林東的屁股就是一腳踹了過去。
“你個小兔崽子!集訓都敢遲到!皮癢了是不是?!”
林東捂著屁股,靈活地躲了一下,臉上卻堆滿了興奮的笑容,忙不迭地解釋:
“老班息怒!息怒啊!昨天夜裡心有所感,一不小心就修煉到了忘我之境,今天早上才僥幸突破!所以這才來晚了……您看!”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拳擊出。
呼!
拳風激蕩,一股瑩白內氣驟然包裹住他的拳頭,雖然不如蔣門神那般凝練厚重,但那確確實實、貨真價實,是屬於凝血境的內氣!
林東,竟也在臨行前最後一刻,成功引起入體,踏入了凝血境!
“嗯?”
許搏眼底閃過一絲真正的訝異,但隨即就被壓了下去,隻是冷哼一聲:
“倒真是小看你了!滾上車!”
他看著林東屁顛屁顛、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躥上車門的背影,嘴角最終還是沒忍住,向上勾了一下,心中老懷大慰。
譚行、蔣門神,現在再加上一個臨陣突破的林東!
這一屆,足足有三個在集訓前就成功突破到凝血境的天才,還全都出在他的班上!
這一次的優秀班主任評選,還有誰能夠他他爭?那豐厚的獎勵.....
要是此次帶隊,能讓景瀾高中力壓藍田,拔得頭籌……那他積累的聯邦積分就足以兌換那份夢寐以求的【天元玉髓】!
困擾他多年的舊傷便可痊愈,他甚至能……重返那片鐵與血燃燒的異域長城!
念及此處,許搏臉上難以抑製地揚起一抹充滿希望的笑意。
但這笑容才剛剛浮現,便瞬間凍結,進而徹底收斂,轉化為一種近乎陰沉的狠厲和刻入骨髓的仇恨。
一股無形的煞氣隱約透體而出,讓周遭的空氣都仿佛冰冷了幾分。
“赤羽魔族……赤煉薩爾!”
他幾乎是咬著牙,從齒縫裡擠出這個名字:
“給老子等著!”
就在許搏心神激蕩,沉湎於往事仇怨之際.....
“嘟!!!”
一聲沉重刺耳的喇叭聲猛地炸響,將他從翻湧的思緒中硬生生拽了出來!
許搏眼中恍惚瞬間褪去,重新變得銳利。
他腳步隻是看似隨意地在地麵一踏,整個人便已輕飄飄地掠上了大巴。
剛踏進車廂,一股與先前截然不同的熱浪便撲麵而來。
原本車內彌漫著的那種壓抑又興奮的沉默,此刻已被徹底打破。
始作俑者,正是剛剛上車的林東!
這小子仿佛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激蕩起層層漣漪。
他正眉飛色舞地跟周圍幾個同學比劃著什麼,大概是在描述自己臨陣突破的驚險過程,引得一片低低的驚呼和羨慕的目光。
沉悶的氣氛被攪得熱鬨非凡,空氣中充滿了少年人特有的躁動和活力。
譚行靠在車尾,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饒有興致地看著林東在那眉飛色舞地吹逼。
連日來瘋狂廝殺所積累下的那股戾氣,竟在此刻悄然消散了許多,仿佛被這車內喧騰的熱鬨氣息給融化了一般。
這時,林東終於結束了和那幾個同學的唾沫橫飛,目光掃過車廂,恰好捕捉到車尾譚行那帶著笑意的目光。
他眼睛瞬間一亮。
“嘿!譚狗!”
林東二話不說,猛地竄了過去,毫不客氣地就往譚行旁邊的位置一擠!
原本坐在那裡的同學正看熱鬨呢,猝不及防被這股蠻力擠得一個趔趄,差點栽倒,頓時怒罵出聲:
“我靠!林狗!你搞毛啊!!”
林東卻毫不在意,嘿嘿一笑,臉皮厚得像城牆:
“哈哈,兄弟讓讓,讓讓!這個位置風水好,適合我跟我兄弟交流感情!”
那同學看著他這副死皮賴臉、理直氣壯的模樣,氣得翻了白眼,知道這位置是要不回來了,隻得無語地站起身,罵罵咧咧地挪到了林東剛才的座位上去。
“嘿嘿!譚狗!沒想到吧!”
林東一屁股坐下,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譚行,臉上是壓不住的得意:
“老子不光突破了,還覺醒了武骨神通!羨慕不羨慕?嫉不嫉妒?”
譚行聞言,臉上那絲慵懶的笑意瞬間凝固,是真的被驚訝到了。
不僅是他,身旁一直閉目養神的蔣門神也驟然睜開眼,銳利的目光掃向林東。
就連前座那位一向冷峻少言的荊夜,和正擺弄著一縷頭發的樂妙筠,也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臉上寫滿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