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首領猛地一咬牙,從腰間掏出一枚漆黑如墨、刻滿詭異符文的球體,狠狠砸向地麵!
“一起死吧!”
那黑球瞬間爆開,化作濃稠如墨的黑霧,迅速彌漫開來,所過之處,甚至連合金地麵都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小心!是‘蝕魂瘴’!”關烈臉色一變,急忙後退。
譚行卻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席卷而來的致命黑霧。
他抬起手,掌心向上,一縷內力形成的赤金色火焰憑空燃起。
那火焰並不熾烈,卻散發著一種凍結萬物、滌蕩邪祟的神聖氣息。
“散。”
譚行輕輕一吹。
赤金色火焰如同擁有生命般,化作一道流火,瞬間撞入濃稠的黑霧之中。
嗤!
原本那些危險之極的黑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凍結,然後急劇消融、蒸發,最終徹底消散無蹤。
實驗室重新恢複光亮,隻剩下地麵些許腐蝕的痕跡,證明著剛才那可怕黑霧的存在。
黑衣人首領徹底絕望了,麵如死灰地癱坐在地。
鼎峰保安頭目也徹底失去了反抗的意誌,武器“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譚行走到兩人麵前,金色的瞳孔毫無感情地俯視著他們。
“誰派你們來的?鼎峰還有誰知道這裡?你們屬於什麼組織?”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殺意。
黑衣人首領慘然一笑,猛地一咬後槽牙,嘴角立刻溢出汙黑的血沫,身體抽搐兩下,眼神迅速黯淡下去.....服毒自儘。
鼎峰保安頭目嚇得肝膽俱裂,瘋狂磕頭,額頭瞬間一片青紫:
“彆殺我!我說!我全說!是…是集團的劉明遠副總!是他派我們來的!這鬼地方的安全係統太變態了,還有很多詭異的能量屏障,我們花了整整三個月,死了很多人,才勉強破解到最裡層……
他稱這東西是‘神明之羽’,是集團的根本……其他的我這種小角色真不知道啊!饒命!饒命!”
譚行微微皺眉。
劉明遠?果然,鼎峰內部的權力鬥爭和秘密,比關烈了解的還要深得多。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這東西放了三個月.....
一方麵是蘇天豪死後內部混亂爭權,另一方麵是這裡的防護確實驚人,破解需要時間和代價。
而他們和另一波人馬,恐怕都是趁著內部權力交接、防禦出現短暫空隙的同一時間窗口潛入的,這才撞在了一起。
他不再多問,並指如刀,蘊含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金芒,輕輕點在那保安頭目的額前。
後者哼都沒哼一聲,眼珠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兄弟,這……這下咋整?”
關烈湊過來,看著滿地“躺屍”,搓著手興奮地問道。
譚行眼中的熾盛金芒漸漸消退,恢複成深邃的黑色,但若仔細看去,瞳孔深處似乎仍有一抹難以察覺的金色流光偶爾閃過。
他仔細感知著體內那股磅礴浩瀚、既神聖又蘊藏著狂暴戰鬥本能的力量,它正在緩慢而堅定地與自己的先天內力進行著深層次的融合。
“清理乾淨,立刻離開。”
譚行的語氣恢複了往常的冷靜:“這裡的動靜不小,很快就會引來其他人。”
他的目光掃過狼藉的實驗室,最後落在那已空空如也的破碎祭壇上。
“神骸”……天使……異域生靈……
不再耽擱,譚行抬手虛按,那神秘的赤金色火焰再次憑空湧現,如同擁有靈性般輕飄飄地落向地上的軀體與戰鬥痕跡。
極致寒意瞬間爆發,所有痕跡頃刻間被凍結成晶瑩剔透的冰雕,隨即在他一念操控下轟然爆碎,化作漫天細密的冰晶粉末,徹底消散無蹤,不留一絲痕跡。
“走!”
他低喝一聲,身形已如一道離弦之箭,迅疾射向來的通道。
關烈一個激靈,強行壓下心中的震撼和無數疑問,邁開大步,緊緊跟上。
兩人的身影迅速沒入陰暗的通道深處,隻留下一個空曠、死寂、仿佛從未有人踏足過的實驗室。
……
幾十分鐘後,春風小區,譚行家中。
一進門,關烈就熟門熟路地直撲冰箱,掏出兩瓶汽水,用牙“哢”地一聲利落咬開一瓶瓶蓋,仰頭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隨即瀟灑地將另一瓶精準拋向譚行。
他大大咧咧地癱進沙發裡,占了大半個位置,仿佛自己才是這屋子的主人,甚至還朝譚行揚了揚下巴:
“愣著乾嘛?坐啊,兄弟!跟自己家還客氣?”
譚行一臉無語地接住汽水,在他對麵坐下,看著關烈那副舒坦得像剛按摩完的大爺模樣,搖了搖頭,神色認真起來:
“關烈,這次你虧大了。那東西……不是凡物,現在徹底融在我身體裡了,拿是拿不出來了。”
他頓了頓,語氣誠懇:
“你想要什麼補償,儘管開口。功法、資源,或者擺平什麼麻煩,隻要我能辦到,絕無二話。”
關烈聞言,灌汽水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汽水瓶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弧線:
“嘖,一碼歸一碼!少跟老子來這套虛的!”
他眼神一正,聲音沉了幾分:
“當初要不是你搭上巡夜司的線,蘇天豪那老狗能死得那麼乾脆利落?
彆忘了,他就算重病纏身,也是實打實的內罡境!哪怕我現在是先天,夠他幾拳捶的?更何況……”
他嗤笑一聲,帶著幾分自嘲和後怕:
“……我們這幫被他弄出來的‘實驗素材’,依著他的性子,他死之前肯定會先清理門戶,一個都彆想活。
托你的福,我和那幫苦命的兄弟才算真正脫離鼎峰,雖然現在日子懸了點,但總比給人當狗,隨時可能被宰了強!”
他聲音再次壓低,眼神卻銳利,直直看向譚行:
“最重要的是……我的血海深仇,報了。以後老子死了,也有臉下去見我家那老兩口了,所以,這次的事兒,算了!咱們兩清!”
譚行聽完,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真心的笑意,舉起汽水瓶:
“行!老關,還是這麼痛快!這人情我譚行記心裡了。以後有事,需要搭把手的時候,隨時開口!以前的舊賬,從此一筆勾銷!”
“哈哈!沒問題!這才像話!”
關烈爽朗大笑,用力跟譚行碰了一下汽水瓶,隨即又換上那副熟悉的混不吝表情,齜牙道:
“不過話可得說前頭,以後萬一真在道上碰見了,各為其主也好,立場不同也罷,你要是擋了我的路,我該砍你還是照砍不誤!一碼歸一碼!你也彆留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成交!一碼歸一碼!”譚行笑著應道,眼中儘是了然。
關烈仰頭,將最後一口汽水飲儘,霍地站起身,臉上的嬉笑收斂得乾乾淨淨,神色罕見地變得嚴肅而莊重。
他向著譚行,鄭重地伸出右手:
“祝君....武運昌隆!”
譚行也立刻收斂笑意,起身,沒有任何猶豫,伸出右手與他緊緊相握。
手掌堅實有力,溫度透過皮膚傳遞著無需言說的承諾。
“祝君……武運昌隆!”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男人間的承諾與情誼,有時就這麼簡單,這麼乾脆。
看著關烈高大魁梧的背影消失在樓道拐角,聽著那沉穩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譚行靜靜地站在門口,心中了然。
這個曾經是蘇天豪麾下最鋒利的那把刀、令人聞風喪膽的頭號打手,如今斬斷了所有過往的枷鎖。
他帶著洗刷乾淨的仇恨和重塑的信念,就要一頭紮進那波瀾雲詭的廣闊天地,去走一條真正屬於他自己的武道之路了。
前路必然遍布荊棘,腥風血雨恐怕也不會少。
但譚行知道,以關烈那打不垮的韌性和那股子混不吝的狠勁,也許未來的某一天,他們會再見。
譚行輕輕關上防盜門,將外界的紛擾暫時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