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之而來的,是幾乎要吞噬理智的殺戮欲望,在他的腦海中瘋狂叫囂,誘使他再次沉淪於那無邊的狂暴之中。
冰血經自動運轉,琉璃血骨武骨激發,將這股殺戮欲望壓製崩碎,腦海恢複清明。
譚行:“???”
還來?!有完沒完?!
他感覺自己簡直像捅了個馬蜂窩,而且這馬蜂窩還特麼的特彆“欣賞”他?
“不是,全藍星武者千千萬萬,這‘大禮包’怎麼就偏偏砸老子頭上了?!”
譚行一陣無語,但感受著體內那如山呼海嘯般奔騰的磅礴力量,那點兒鬱悶瞬間被衝散,轉而湧起難以抑製的狂喜!
管他什麼邪神關注,什麼殺戮渴望!
還是那句老話,有事以後再說,逮著機會先壯大了自身才是硬道理!
這股力量,能讓自己實力進步就行!
就在譚行於荒野之中浴血搏殺、瘋狂收割精粹的同時,北疆市內那些被選拔出的天之驕子們,也正在各自的修煉場內揮汗如雨,不敢有絲毫懈怠。
所有人都鉚足了一股勁,目標隻有一個.....
就是在一周後舉行的北疆大比中脫穎而出,奪得那有限的出線資格,代表整個北疆市,踏上更高規格的北原道武鬥大賽的舞台!
這不僅是個人前途的躍遷,更是承載著一市的希望!
....
北疆市,梧桐高中,高二一班武鬥室內。
一名身材壯碩、肌肉虯結的少年剛猛無比的一拳轟出,將對練的對手直接打得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緩衝墊上!
四周頓時響起一片驚呼和喝彩。
那名少年感受著四周投來的崇拜目光,心中一陣暢快,卻故意甩了甩手腕,嚷嚷道:
“這就軟了?劉宇,你昨晚沒吃飯?啊?!”
他走上前去,非但沒去拉,反而用腳尖不輕不重地踢了踢對方的小腿,引得周圍一陣低低的驚呼。
劉宇捂著劇痛的胸口,心裡暗罵不止:
“操!就知道拿我練手逞威風,有本事去找卓勝、雷炎坤那兩個變態啊!”
可麵對於威那幾乎要溢出來的囂張氣焰,隻能臉上卻擠出一副誠懇佩服的表情,開口道:
“於威..威哥……厲害!我哪是你的對手……你可是咱們高二的牌麵,能代表學校爭北原道大比資格的天才!
咱們班都跟你沾光!”
“廢話!”
於威嗤笑一聲,環視四周,聲音猛地拔高,生怕有人聽不見:
“就你這點三腳貓的功夫,給小爺我熱身都不配!”
“威哥威武!”
劉宇連忙站起身捧場,但又猶豫了一下:
“不過威哥……我瞅了其他幾個學校代表的資料,好像……都不簡單啊,全是硬茬!”
“切!”
於威不屑地啐了一口:
“名單我早研究透了!景瀾高中真是越混越回去了,派個高一的小逼崽子來充數?還‘血海狂刀’?
我看是血媽丟人!哈哈哈!聽都沒聽過,垃圾一個!”
他越說越亢奮,掰著手指點評:
“方嶽還算有點東西,雷濤?給他臉了算個屁!”
“至於其他幾個,慕容玄、卓勝、張玄真,勉強能看。
剩下的什麼袁鈞、柳寒汐、姬旭之流,土雞瓦狗罷了!
一群土雞瓦狗,加起來不夠老子一鍋燉的!也配和我爭名額?”
他猛地一拍胸脯,摸著心口那已經融入血肉,不斷發出溫熱的‘金剛舍利’聲若洪鐘:
“都給老子聽好了!這次北原道大比,代表北疆出戰的,注定是我於威!”
他一番“豪言壯語”,讓整個武鬥室先是死寂一瞬,隨即爆發出更加瘋狂的附和。
“威哥無敵!”
“乾翻他們!威哥牛逼!”
於威享受地閉上眼睛,聽著浪潮般的奉承,仿佛已經站在了北原道大賽的擂台上。
而他沒看見的是,人群角落裡,劉宇和幾個學生暗自交換著厭惡又敢怒不敢言的眼神。
....
北疆市,雛鷹初中。
譚虎肩寬體闊,行走在校園寬闊的主乾道上,步伐沉穩有力,帶著一股遠超同齡人的氣勢。
沿途的學生,無論男女,幾乎都會主動向他打招呼。
“虎哥!”
“譚虎,好!”
許多同學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崇拜,而不少女生則會悄悄放緩腳步,目光追隨著他的身影,臉頰微紅,低聲交談著什麼,時不時發出一陣壓抑的輕笑。
他早已習慣了這種注視,麵色平靜,隻是微微頷首回應。
在這所天才雲集的學校裡,他的地位是打出來的,無可爭議。
若是譚行此刻在此,恐怕會大跌眼鏡。
他絕難想象,自己那個在家裡整天一臉狠戾之氣還和自己拌嘴的弟弟,在這所精英薈萃的雛鷹中學裡,居然擁有如此超然的地位和驚人的人氣。
雛鷹中學代表學校出戰的名單早已內定,譚虎的名字赫然列在首位,無人質疑。
這是一種斷層式的強大。
如今才初一的他,修為已至粹體境巔峰,隻差臨門一腳便能踏入凝血境。
更令人敬畏的是他手中那一杆沉重大戟,從初一橫掃到初三,將所有心高氣傲的初中天才們都打了個遍。
打到最後,已無人不服。
以至於校內大比,裁判席甚至直接默認了他的第一,連擂台都沒讓他上......
因為所有人都清楚,譚虎得到第一那是毫無懸念,板上釘釘的事情,隻是走個過場而已。
即便是那些比他年長兩歲、已是初三的學長,在他戟下也走不過十合!
這種碾壓同齡人、甚至跨越年級的絕對強大,並未給譚虎帶來多少喜悅,反而像一層無形的壁壘,將他與周圍隔開,滋生出一片難以填補的空虛。
“嘟…嘟…嘟…”
他煩躁地掐斷通訊,聽筒裡傳來的依舊是規律的忙音。
“煩死啦!”
譚虎忍不住低吼一聲,眉頭擰得死緊,少年老成的臉上寫滿了不爽:
“大哥你到底又野哪兒去了?整天神出鬼沒……我還想找你真刀真槍乾一架呢!”
他銳利的目光掃向四周。
那些瞬間堆滿的熱情笑臉、那些掩飾不住討好意味的問候,此刻非但沒讓他感到半分愉悅,反而像一層層粘膩的蛛網纏裹上來,悶得他幾乎窒息,隻留濃重的疏離感。
太弱了。
這些人,連讓他提起興致、認真對待的資格都沒有。
弱到他甚至懶得動用那杆威震全校的沉重大戟,單憑一雙鐵拳,便能橫掃一切,索然無味。
他就像一頭渴望浴血搏殺、卻被硬生生塞進溫順羊圈的猛虎幼崽,每一次不經意的爪牙微露,都可能輕易傷害周圍這些脆弱不堪的“同伴”。
一種幾乎凝成實質的無聊感,混雜著對勢均力敵的對手、對生死搏殺近乎本能的灼熱渴望,在他眼底無聲地燃燒,劇烈地翻騰,幾乎要破體而出!
這種獨立山巔、四顧茫然的空虛與寂寥,幾乎是每一個橫空出世的天才注定要經曆的淬煉。
這種感覺,於峰體會過,蔣門神體會過,方嶽、慕容玄、卓勝……
那些早已聲名赫赫、從小便嶄露頭角、天賦非凡的怪物們,哪一個不曾經曆!
當他們幼年時第一次清晰地認知到自身與周遭平庸之輩早已不在同一層次時,命運的岔路口便已無聲鋪開。
有人沉醉於天賦帶來的虛假強大,迷失在無邊的驕縱與自滿中,最終如流星劃破夜空,短暫絢爛後便迅速隕落,徒留世人一聲歎息。
而真正的強者,卻能在力量的誘惑和眾人的追捧中守住一顆永不滿足的強者之心。
他們以謙卑砥礪鋒芒,將讚美視為鞭策;以永不停歇的瘋狂精進磨礪手中之劍,將天資視為征戰之路的起點,而非值得炫耀的終點!
也正因如此,他們的武道……才能比彆人走得更長,更遠,直至觸及那令凡人顫栗的傳說之境!
而此刻的譚虎,便正處於這般心境之中。他無奈地輕歎一聲,繼續朝訓練場走去。
若是譚行能知曉弟弟此刻的感慨,恐怕隻會嗤之以鼻,甚至覺得這小子純粹是——“吃飽了撐的,揍一頓就老實了!”
什麼天才的寂寞、什麼無敵的空虛……這些矯情玩意兒,譚行一丁點都共情不了。
他在譚虎這個年紀的時候,哪有什麼淬體境、哪敢妄想什麼武道前程?
那時候的他還在黃老爹的屠宰場裡混精粹,帶著一群無依無靠的孤兒在街頭搶食拚殺,是個實打實的底層爛仔。
沒有係統,沒有天賦.....他連感受這種“高級煩惱”的資格都沒有。
他所能體會的,隻有拳頭太軟被人踩在腳下的憋屈,隻有被扇耳光、被踹進泥裡的屈辱。
對他而言,變強從來不是為了什麼虛無縹緲的“武道巔峰”,而是最簡單、最粗暴的理由:
活下去,並且要活得像個人。
所以,譚虎那小子現在無病呻吟的“高手寂寞、求一敗而不得”……
要是被譚行知道,他隻會冷笑一聲,覺得這小崽子就是日子過得太好,揍得太少!
什麼站在山巔寂寞如雪,什麼渴望對手難求一敗……
在真正從泥潭裡爬出來、生死間搏過命的譚行看來,全是屁話,全是欠揍的矯情!
這種“天才的煩惱”,在譚行這,解決方法從來簡單粗暴:
打一頓就好了。
一頓不行,就兩頓。
兩頓不服,那就天天揍,揍到服、揍到他沒空胡思亂想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