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小區,3單元五樓302門口。
譚虎領著柳寒潮和張婷,三人站在一扇嶄新的、閃著金屬冷光的防盜門前,麵麵相覷。
“你哥……還沒回來嗎?你連自己家的鑰匙都沒有??”
柳寒潮看著緊閉的房門,內心的焦急如同火燎,忍不住開口詢問,手心裡的汗都快把口袋裡的信浸濕了。
譚虎拿著一串鑰匙,對著門上那個明顯不一樣的條形鎖孔比劃了幾下,一臉煩躁地收起:
“我家原來的鑰匙是十字的,這鎖明顯換了!我能有什麼辦法!老哥他按理說該到了啊……再等等吧!”
他不死心地又用力推了推門,紋絲不動:
“擦,這吊門……”
就在這時,一個略帶疑惑的聲音從他們身後慢悠悠地響起:
“嗯?堵我家門口乾嘛?虎子你小子什麼時候這麼講禮貌了,進自己家還等我來給你開門?”
三人猛地回頭,隻見譚行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了樓道陰影裡,正雙手插兜,歪著頭看著他們,臉上帶著笑意。
“老大!你總算滾回來了!”
譚虎看到他,先是鬆了口氣,隨即火氣“噌”地就上來了,指著那扇嶄新的防盜門吼道:
“講個屁的禮貌!你門都換新的了!鎖芯都變了!我有個毛的鑰匙啊!你讓我怎麼進去?!用戟劈開嗎?!”
“呃……”
譚行被弟弟吼得一愣,目光落到那扇明顯剛安裝不久、看起來就格外結實的防盜門上,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恍然和尷尬:
“靠!把這茬給忘了……”
這門確實是一個曲折的故事。
第一扇是被那個蘇三拆了,但人家最後連命都賠了,還能說啥?隻能原諒他了!
第二扇是被關烈那家夥踹廢的,不過那家夥講究,賠錢痛快,他譚行倒是挺欣賞這種“打壞東西照價賠償”的作風,是個講究人!
他撓了撓頭,沒啥誠意地解釋道:
“意外,純屬意外。忘了給你配新鑰匙了,我的我的。”
一邊說著,一邊慢條斯理地從褲兜裡摸出一把嶄新的鑰匙,利落地插進鎖孔,“哢噠”一聲打開了門。
“先進來吧。”
他側身讓開通道,目光掃過柳寒潮和她母親張婷,尤其在柳寒潮那明顯哭過、帶著急切和不安的小臉上停頓了一下,之前通訊裡那點吊兒郎當收斂了不少:
“家裡剛遭過災,有點亂,彆介意。”
柳寒潮此刻哪還顧得上什麼亂不亂,她幾乎是跟著譚行的腳步擠進了門,張婷也連忙跟上,臉上依舊帶著擔憂和困惑。
譚虎最後一個進來,嘴裡還在不滿地嘟囔:
“亂?你這狗窩什麼時候整齊過……換門換鎖也不吱一聲……”
譚行沒理他的吐槽,反手關上門,隔絕了外麵的世界。
他靠在玄關的牆上,目光直接落在柳寒潮身上,語氣變得稍微正經了些:
“好了,說正事。你姐姐讓你給我帶什麼?”
提到正事,柳寒潮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然後極其鄭重地從外套內袋裡掏出了那兩封被她捂得發熱、邊緣甚至有些潮濕的信封。
“譚大哥,”
她雙手將信遞過去,聲音因為緊張而發緊,但眼神無比認真:
“這是我姐姐……柳寒汐,她讓我一定要親手交給你的!她說……你看完就全都明白了!求你一定要看!”
譚行看著她手中那兩封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信封,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他接過信,沒有立刻拆開,而是用手指摩挲了一下信封,抬眼看向柳寒潮,眼神銳利:
“她人怎麼樣了?”
柳寒潮被他突然的眼神看得一顫,下意識地回答:
“姐姐她……她還在醫院養傷,隻是……武骨碎了,天賦……沒了……”
譚行沉默了片刻,臉上的玩世不恭徹底消失不見。
他不再多問,低頭,毫不猶豫地撕開了第一封信的信封。
展開信紙。
目光快速掃過上麵那淩厲、決絕,甚至帶著血性與瘋狂的筆跡……
僅僅幾秒鐘,他周圍的空氣仿佛驟然凝固!
原本慵懶靠在牆上的身體瞬間繃直,眼神變得無比駭人,一股難以形容的、如同實質般的冰冷煞氣從他身上彌漫開來,讓整個客廳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幾度!
離他最近的譚虎臉色猛地一變,震驚地看著自己老哥。
他從未見過老哥露出如此……恐怖的表情!
張婷更是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氣勢嚇得後退半步,臉色發白。
“哥……?”譚虎忍不住出聲,聲音都有些發乾。
譚行沒有理會他。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信紙上的內容,速度快得驚人,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震驚,迅速轉化為陰沉!
“好……好一個邪教!好一個神血!好一個……柳寒汐!”
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聲音低沉得可怕。
他猛地抬頭,目光如電般射向柳寒潮,語氣冰冷:
“這信,還有誰看過?來的路上有沒有發現可疑的人跟蹤?”
柳寒潮被他嚇得一個哆嗦,連忙搖頭:
“沒、沒有!姐姐說不準給任何人看,我拿到就立刻來找你了!一路都很小心……”
“很好。”
譚行吐出兩個字,眼神卻更加深邃駭人。
他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立刻撕開了第二封信.....那封寫給武道協會的官方信件,目光再次飛速掃過。
確認了柳寒汐以身為餌、玉石俱焚的詳細計劃後,他臉上的暴怒反而奇異地沉澱下來,回複平靜。
他猛地將其中那封寫給武道協會、詳述陰謀的官方信件抽出,塞到譚虎手裡,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虎子!”
“大哥?!”
譚虎被這突如其來的肅穆氣氛和大哥眼中的寒光驚得心頭一凜,肌肉瞬間繃緊,下意識地應道。
“立刻把這封信親手交到你師傅手裡!如果他不在,就直接找裘霸天會長!必須是本人親收!絕不能經過第二個人!”
譚行的語速極快,卻字字清晰:
“同時,把我的話原封不動說給他們聽....
‘今晚八點半,雲頂天宮,赤琉璃包廂,邪神教血宴,柳寒汐為餌,請速派絕對可靠的高手圍剿,關門打狗!要快!’
重複一遍!”
譚虎雖然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老哥這副如臨大敵、煞氣衝天的模樣,他沒有任何猶豫,猛地將信貼身藏好,重重點頭:
“明白!口信:‘今晚八點半,雲頂天宮,赤琉璃,邪神教血宴,柳寒汐為餌,關門打狗!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