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陳大會長。有何指示呀?聽著呢~”
“今晚八點前後,有邪教分子滲透進雲頂天宮,意圖不軌。
我協會將聯合巡夜司、警備司采取清剿行動,過程中難免發生戰鬥,造成財物損失。特此提前通告!
請你方人員務必保持靜默,避免誤傷!一切損失,戰後由我武道協會一力承擔!”
“邪教?”
劉紅璃的聲音驟然一凝,先前那點調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肅殺:
“明白了。你們隻管放手去做!不必有任何顧忌!
就算把這北疆雲頂天宮拆了也無所謂,務必保證行動順利,將那些叛徒一網打儘!”
“好!多謝配合!”
陳北鬥如蒙大赦,幾乎是搶著一般“啪”地掛斷了電話,仿佛那聽筒燒得燙手。
會議室裡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下一秒,裘霸天猛地爆發出洪亮的大笑,用力拍著陳北鬥的肩膀,擠眉弄眼:
“好你個老陳!真人不露相啊!我說你怎麼支支吾吾,原來早就把斬月天王麾下這位大名鼎鼎的紅璃主管給拿下了?
可以啊!老樹逢春,第二春燦爛得很嘛!”
這一下,就像點燃了炸藥桶,整個會議室頓時哄堂大笑,先前凝重的氣氛被衝散得一乾二淨。
陳北鬥麵紅耳赤,急得直跳腳:“放屁!老裘你少胡說八道!根本沒有的事!純粹是公務往來!”
裘霸天嘿嘿直笑,湊近幾分,壓低聲音卻讓所有人都能聽見:
“害什麼羞啊?弟妹都走了這麼多年,你找個知冷知熱的多正常!就是這劉紅璃……嘖嘖,眼光毒辣,手段也厲害,老陳你吃得消嗎?”
“老雜毛!”
陳北鬥氣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當場和裘霸天練練。
連一向不苟言笑的重嶽也咳嗽了兩聲,板著臉,一本正經地開口:
“副會長,個人生活問題,組織原則上不予乾涉。但是……一定要注意影響,注意安全。”
警備司的典屠更是繃著臉,努力做出嚴肅表情點頭附和:
“尤其對方還是斬月天王的五道大總管之一。
副會長,務必穩重,千萬不能始亂終棄。
斬月天王平生最恨的,就是負心薄幸之徒,你要是犯了忌諱,兄弟們可保不住你。
哪怕我們北疆的武法天王估計也會被罵!你悠著點!”
陳北鬥:“…………”
他黑著臉,一言不發,周身罡氣隱隱躁動,他決定今晚邪教徒通通碎屍萬段!一個不留!
……
春風小區,譚行家。
客廳內或坐或站,已是人影攢動。
馬義雄、卓勝、穀厲軒、方嶽、雷濤、慕容玄、張玄真、姬旭、鄧威、雷炎坤、袁鈞、蔣門神……北疆年輕一代最頂尖、最能打的那批人,幾乎全員到齊!
小小的客廳裡,氣血奔湧,各種或淩厲、或霸道、或沉凝、或詭異的氣息交織碰撞,戰意如實質般彌漫升騰。
“譚行,到底什麼情況?邪教雜碎在哪兒?老子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了!”
馬義雄摩挲著背後那柄赤銅長刀,迫不及待地低吼。
譚行沒有廢話,直接將柳寒汐寫給他的那封信傳閱下去。
眾人輪流觀看,臉上神色迅速從好奇轉為震驚,又從震驚變為憤怒,最終儘數化為沸騰殺意!
“媽的!竟用如此陰毒手段!”
穀厲軒怒吼一聲,手中長槍猛地頓地,地板磚瞬間裂開蛛網般的縫隙。
“操!輕點!這特麼是我家地板!”
譚行看著那裂紋,心疼得嘴角直抽。
“柳寒汐……可惜了。”
慕容玄看完,輕聲歎息,眼中卻閃過銳芒。
“是個狠人!這魄力,我姬旭服她!”
姬旭咧著嘴,臉上全是興奮的戰意。
“無量天尊……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
張玄真語氣冰冷,齊腰長發無風自動。
譚行等所有人都看完,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全場每一個人的臉,聲音低沉而充滿殺意:
“情況大家都清楚了。柳寒汐現在是我們的人,是餌!今晚八點半,雲頂天宮,赤琉璃包廂,就是我們和那幫雜碎的戰場!”
“我們的任務很簡單:配合柳寒汐,演戲,等魚咬鉤,然後……”
譚行猛地攥緊拳頭,骨節爆響,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
“關門!打狗!一個不留!”
眾人低聲回應,戰意瞬間被點燃至頂點!
“現在,分配任務和細節……”
譚行開始詳細布置,每個人需要扮演的角色,如何看似不經意地防備下毒,如何識彆可能混入的邪教徒,如何發動雷霆一擊,信號是什麼……
這群天才或許性格各異,但無一不是身經百戰、頭腦靈活之輩,一點就透,甚至還能舉一反三,不斷完善著計劃。
陰謀的陰影已然籠罩,但獵人與獵物的角色,或許從一開始,就已注定。
夜色漸濃,華燈初上。
雲頂天宮璀璨的光芒,如同北疆市皇冠上最耀眼的明珠。
一場風暴,即將在這極致的繁華中,驟然爆發!
柳寒汐站在病房窗前,看著窗外絢麗的霓虹,輕輕整理了一下衣領,將那管冰冷的“神血試劑”放入口袋。
她的眼神平靜無波,唯有最深處好似有一股火焰,在寂靜燃燒。
最後一舞,即將開場。
譚虎一路狂奔,心臟幾乎要撞出胸腔,腦海中依舊回蕩著師傅陳北鬥那雷霆震怒的駭人威壓。那股力量,令他心悸,更令他血脈賁張,對絕對武力的渴望從未如此熾烈。
他猛地一把推開家門,刹那間,一股混雜著灼熱、鋒銳、陰寒種種不同特性的磅礴氣血浪潮般拍麵打來,硬生生將他釘在門口!
客廳裡,人影綽綽,幾乎塞滿了每一個能下腳的地方。
他哥譚行正站在茶幾上,居高臨下,手指在空中比劃,顯然在布置著什麼。
下麵,馬義雄抱著他那柄標誌性的赤銅大刀,刀刃上隱有流光閃爍;
穀厲軒的長槍斜倚在牆邊,槍纓無風自動;
慕容玄指尖把玩著幾枚古銅幣,眼神銳利;
張玄真道袍的袖口裡,隱約有符籙的微光透出;
姬旭更是誇張,周身隱隱有淡金色的氣血虛影浮動,像是一頭蟄伏的凶獸……
蔣門神鐵塔般的雄壯身軀幾乎堵死了整個門口,正沉默地調整著那對布滿尖刺的猙獰指虎,金屬摩擦聲令人牙酸。
鄧威、雷炎坤等人也各自占據一角,
或擦拭兵器,或閉目凝神,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箭在弦上的緊繃感,戰意混合著各種屬性的真氣、氣血,幾乎要凝成實質。
這哪裡還是他家客廳?分明就是一個即將開赴前線的精銳戰營!
“哥……哥!”
譚虎喘著粗氣,擠開擋路的雷濤,衝到茶幾前;
“師傅他……他知道了!讓你按自己的計劃行事!協會和巡夜司、警備司都已經動起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譚虎身上,那一道道或銳利、或沉重、或探究的視線,讓譚虎感覺皮膚都有些刺痛。
譚行從茶幾上跳下來,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臉上看不到絲毫意外,隻有一切儘在掌握的冷靜和一絲嗜血的興奮:
“很好。老梆子們總算沒掉鏈子。”
他環視四周,聲音提高了幾分:
“都聽到了?外圍有老家夥們給我們兜著!
咱們的任務,就是把鑽進籠子裡的王八羔子,有一個算一個,全他媽剁了!
他聲音驟然轉冷,字字如鐵:
“醜話說前麵,這不是比武切磋,是搏命!邪神信徒,手段詭譎陰毒,稍有不慎,死無全屍!此次....生死自理!”
“生死自理!”
眾人低吼回應,聲音壓抑卻狂暴,凝聚的殺機轟然炸開,令人膽寒!
馬義雄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就等這句話了!老子的大刀今天必須見血!”
穀厲軒一把抓起長槍,槍尖震顫,發出細微的嗡鳴:
“正好拿他們試試我新悟的破陣槍訣!”
“無量天尊。”
張玄真淡淡宣了聲道號,眼神卻冷得像冰:
“貧道今日,要開殺戒了。”
譚虎看著這群摩拳擦掌、煞氣衝天的天驕們,原本因為傳遞消息而有些慌亂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一股熱血直衝頭頂,之前的恐懼被這股強大的集體戰意衝刷得乾乾淨淨。
他猛地挺起胸膛,吼道:“哥!我也要去!我能打!”
譚行瞥了他一眼,笑罵一句:“滾蛋!內氣都沒練出來,上去送菜嗎?一邊待著,聽我安排!等會兒幫我們買飯!”
譚虎被罵得縮了下脖子,卻更加興奮,用力點頭,趕緊擠到袁鈞身邊,豎起耳朵,眼睛瞪得溜圓,不敢錯過一個字。
客廳內,譚行冰冷而清晰的聲音再次響起,將殺戮的步驟逐一分解,編織成網。
陰謀的陰影之下,獵物的狂歡即將開始,而獵人的獠牙,已淬滿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