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什麼狗屁!”
譚行被弟弟一句話從巨大的震驚中拽了出來,他飛快地收斂了所有外露的情緒,換上一副漫不經心甚至有點嫌棄的表情,掏了掏耳朵:
“凝血境了不起啊?看把你嘚瑟的!告訴你,老子現在照樣一隻手揍得你滿地找牙!另一隻手還能順便給你煎個蛋!”
他揮揮手,像趕蒼蠅似的:
“沒事少在這兒顯擺,趕緊滾回你師傅那兒修煉去!北原道大比是兒戲嗎?天下英雄多如過江之鯽,你這點實力,才哪到哪?
你哥這麼牛逼,也沒見像你這麼狂!!”
“哦……”
譚虎撓了撓頭,大哥這劈頭蓋臉一頓訓,讓他那點剛剛升起的炫耀小火苗瞬間熄滅了,覺得大哥說得在理:
“哥,我沒狂啊……也是,哥!你說得對!凝血境確實不算太厲害。
那我先去修煉了!你放心,北原道大比,我絕不給老譚家丟人!”
說著,譚虎轉身,輕快地推門而出。
“哐當!”
隨著防盜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傳來,譚行臉上那副混不吝的表情瞬間崩塌、消失無蹤!
他猛地背過身,強行壓製住那雙不受控製般微微顫抖的手。
沒有任何猶豫,他如同疾風般衝進自己的房間,一把從書櫃上掏出那本邊角早已被翻爛的《聯邦超凡之路基礎解析(普及版)》。
他喘著粗氣,一頁一頁地瘋狂翻動著書頁,目光死死盯住上麵關於“凝血境”的每一個字眼。
【凝血境】
認證年齡:1618歲
標準:氣血如爐,內氣自生!
備注:16歲前突破者,可於本市人才中心申請「天才備案」
“我....操!”
譚行死死盯著那行備注,揉了揉眼睛,心中仿佛有驚濤駭浪翻湧,驚駭欲絕!
十三歲的凝血境!
這科學嗎?自己剛才還大言不慚說要一隻手揍他……照這個速度下去,怕是過不了多久,自己就就得被這小子反過來一隻手揍,順便還能給他煎個蛋了!
突然心中,對於那個曾在他瀕死之際力挽狂瀾、帶給他無限希望的【係統】,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嫌棄。
一個荒謬又帶著點酸味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
“難道……虎子這小子也綁了係統?他的係統比老子的狠?”
譚行甩了甩頭,立刻將這荒謬的念頭拋到九霄雲外。
他腦中此刻隻剩下一個無比堅定的念頭:
趁現在還能打得過,必須往死裡揍!能揍一頓是一頓!
不然等這小子真成了氣候,怕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了!
......
接下來的日子,雲頂天宮一役的餘波未平,北疆市乃至整個北原道,已迅速被新一輪的狂熱與期待所點燃!
譚行、慕容玄等名字雖已從本地新聞頭條上淡去,卻已深深刻入北疆年輕武者的心中,成為他們瘋狂追趕的目標與標杆。
而即將到來的北原道武道大比,才是真正檢驗成色的試金石!其規模與含金量,遠非一市之比所能企及。
大比前夕,作為北原道首府的北疆市,早已人滿為患,氣氛如火!
來自道內二十城的年輕天才、各方帶隊強者、勢力觀察員、以及無數蜂擁而至的觀戰者,將這座古老的雄城變成了沸騰的海洋,空氣中都彌漫著硝煙與鬥誌的味道。
武道協會特意劃出的駐地內,北疆市代表隊的氛圍凝重而肅殺。
此次由裘霸天與陳北鬥兩位大佬親自帶隊,足見重視程度。
參賽者陣容也已齊整:
高中組:譚行、卓勝、馬乙雄!
初中組:譚虎、柳寒潮、陳斬風!
裘霸天環視眼前這群鋒芒畢露的年輕人,聲如洪鐘,做著最後的戰前咆哮:
“小子們,都給老子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三天後的北原道大比,那就是戰場!是龍是蟲,拉出來溜一圈就知道!彆以為在自家地盤上有點名氣就了不起了,告訴你們,外麵妖孽多的是!”
他目光如電,逐一掃過眾人,每一個名字都帶著沉甸甸的分量:
“天北城的‘白龍’張九極,一杆長槍使得出神入化,據說同輩之中難逢敵手!
鐵鉉城的‘血狼’韋玄,那是上屆冠軍‘鳴龍’韋正的親弟弟!刀法狠辣超群,絕非易與之輩!
哈達市的‘冰凰’蘇淩月,冰係異能已臻化境,千裡冰封不是玩笑!
還有那些常年在荒野區跟異獸搏殺,用鮮血澆灌出來的小怪物們……沒一個是他娘省油的燈!”
他最後吼道:“這次,咱們是東道主!臉麵不能丟!都給老子往死裡打,打出我們北疆的威風與血性!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
譚行六人大聲回道!
接下來的時間,譚行進入了瘋狂的加練模式。
白天,他隨著北疆代表隊進行常規的戰術分析和適應性訓練;
晚上,則將自己關在武道協會提供的特殊靜室內,近乎自虐般地錘煉氣血,磨礪武技,將每一分潛力都壓榨到極致。
期間,北疆市代表隊駐地可謂風雲彙聚,暗流湧動。
其他城市的天才們自然也不會閉門造車,紛紛前來試探虛實。
這一日,譚行、馬乙雄、卓勝三人剛結束一輪高強度氣血搬運,正渾身熱氣蒸騰地擦拭汗水,突然,一個清冷、悠長,仿佛自帶混響效果的吟誦聲驟然響起:
“徘徊於宿命十字路口的靈魂啊……感應到強者的氣息,吾,應召而來!”
譚行眼皮一跳,抬眼望去。
隻見三名身著天北城標誌性白色繡雲紋練功服的少年不知何時立於不遠處,為首那人更是氣場“獨特”。
他身姿挺拔,麵容俊朗,但最奪目的,是那額前一縷精心挑染、用發膠固定出微妙弧度的白色劉海,此刻正無風自動。
他並未簡單抱臂,而是右手握拳置於胸前,左手背在身後,下巴以四十五度角揚起。
“張九極?好久不見。”
卓勝顯然對這套出場方式見怪不怪,語氣帶著點無奈的平淡。
“哼!”
被稱為張九極的少年冷哼一聲,目光卻灼灼地越過卓勝,直接鎖定在譚行和馬乙雄身上:
“慕容玄與張玄真那兩顆曾閃耀的星,已然黯淡隕落了嗎?看來,是你們這兩輪新生的驕陽,將他們取代……有趣,太有趣了!”
他不等卓勝回答,便向前踏出一步,右手並指如劍,指向譚行二人,語氣帶著誇張與鄭重:
“迷途的強者啊,無需隱藏!在吾這雙堪破虛妄的‘真實之眼’前,你們沸騰的氣血如同黑夜中的火炬!
報上汝之名諱!吾乃‘天北的白龍’,撕裂絕望之暗、引領黎明之光的破曉之槍.....張九極是也!”
你們,有資格成為吾通往無上槍神寶座之路的試煉石!
這是命運賦予你們的榮光!顫抖吧,期待吧!
在那萬眾矚目之擂台上,吾將以手中長槍,奏響名為‘敗北’的鎮魂曲,以此作為對你們實力的最高讚禮!”
譚行看著眼前這位從台詞到動作都充滿了二次元濃度的家夥,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強吐出兩個字:“譚行。”
馬乙雄努力繃著臉,言簡意賅:“馬乙雄。”
張九極滿意地點點頭,仿佛完成了某種神聖的儀式,目光尤其在譚行身上停留片刻,帶著審視與戰意:
“譚行……嗯,吾已將爾等名姓烙印於靈魂戰冊之上!很好!
大比之時,切莫讓吾失望!否則,吾之長槍會因失去對手而寂寞低吟!
屆時,它將為你獻上最華麗、最深刻的敗北樂章!告辭了,吾之宿敵候補們!”
說完,他瀟灑地一甩那抹白色劉海,帶著那兩名從一開始就眼觀鼻、鼻觀心、努力降低存在感又感到十分丟臉的同伴,轉身離去,白衣飄飄,背影竟真有幾分孤高之意。
譚行:“……”
馬乙雄:“……”
馬乙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動了一下,朝著卓勝低聲道:
“這哥們兒……戲一直這麼多嗎?”
卓勝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仿佛回憶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