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七還在勸他倆,這時趙老疙瘩一拍桌子“老七,你閉嘴!”。
蘇八也拍桌而起“劉七,閉嘴!你是個場麵人,怎麼說這種話?”。
劉七不吱聲了,低著個腦袋。本來這時場麵,還可以挽回。
誰知蘇八越說越氣,站起來囔道“本來喝得好好的,怎麼一下子氣氛就變了呢?”說罷“啪”的一聲,把酒杯摔在地上,說著說著就控製不住哭了。
這時趙十眼中也充滿了淚水。蘇八還在旁若無人地哭泣著“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大家都木然了,不知說什麼好。這時趙十趴在蘇八身上,付六也過去勸。
馬老大在旁邊冒出來一句“算了算了,有的人愛哭愛笑……”沒想到這句話又成了助燃劑(老大與蘇八半個月前剛發生過衝突)。
蘇八騰地又站了起來“什麼叫愛哭愛笑,什麼叫愛哭愛笑……”
老十按住蘇八“老八,我求求你,彆哭了,我求求你!”
蘇八再也按耐不住,嘴裡高喊著“什麼叫愛哭愛笑!什麼叫愛哭愛笑!”順手拿起了桌上的兩個空啤酒瓶子,摔在地上,暖瓶也被碰落在地上,瓶膽摔得稀碎,熱水淌了一地……
完了,全完了,大家都知道,局麵已經不可挽回了。在喝酒前,我就擔心老大和蘇八他們倆會發生不愉快,沒成想真的發生了。
趙十、付六過去一左一右按住蘇八,蘇八嘴中仍不停地說著“愛哭愛笑,愛哭愛笑,為什麼喝得好好的會變成這樣?……”
劉三走過去,站在窗前也哭了……張四此時已木然地坐在那兒,馬老大也不吱聲了。
過了一會兒,稍稍平息,劉三又回到酒桌。大家都被趙十喝令“都坐回來,大家都聽劉三說!”
哥幾個紛紛響應,又圍坐在了一起。蘇八還要插話,趙十又喝令他“閉嘴,你給我閉嘴!”
劉三開口說“這事全怨我,我沒想到會這樣。剛才張四……我就來氣……”
蘇八又站起來“劉昊!我對你老大意見了,你是個場麵人,這個難道你不明白?我告訴你,今天你得負主要責任……為什麼好好的一下子就變了?……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哭……我今天不是針對誰……”
這時老十也開口了“哥幾個有什麼話說在當麵,不要遮著掩著……彆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劉三入黨,老大沒提名!”
這一語石破天驚,馬老大聽後也是身子一顫。本已漸小的火勢又燃大了,這回沒法收拾了,無論如何,場麵也無法收拾了……
此時已近2200了,劉七推說下樓去買蠟燭了,高老二早已躺在床上。
熄燈了,燭光中大家的情緒似乎才漸漸平穩。我喝了兩瓶,腦袋早已昏昏沉沉,太累了,我倒在床上。
他們幾個開始心平氣和地嘮了起來。迷迷糊糊中聽劉七和王偉談著什麼“哈爾濱的市場狀況,缺什麼搞什麼……”
雖然這個話題我很感興趣,但卻怎麼也坐不起來,也懶得張嘴,隻有聽著的份兒。
王偉又談到,他畢業要去旅遊局,他這輩子就願意四處走走玩玩,並且想能讓老爹老娘也四處走走(這個要求不高,真不高)。
又說道“本來商學院要我過去,我爸(時任省教委高教處處長,幾年後升任省教委招生辦主任)也想讓我考研,我就是不考。”
“幸好這半個女兒(指未過門的張舒)搞學問,她分得不錯(分到黑大生物係),這幾個分到大學的,也就她最好了……”
蘇八則不知跟誰在說“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當著眾人麵哭,我沒有父親(果不出我所料),張四沒有母親……”
啊?真的嗎?我心中一顫,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兒湧上心頭。一個念頭跳入腦海,分配的事我得幫幫張四,不管成不成,我一定不能袖手旁觀。
劉三在另一邊說“我這輩子也許回不來了,我掂心的不是你們,而是我的父母……”(他馬上要遠去廣西柳州,而父母還在北安)
迷迷糊糊過了一會兒,聽見劉三從外麵回來,將手弄破了。
劉七等人要給劉三包紮,他推說不肯(後來得知他用肘部頂碎了走廊裡的玻璃,把肘部劃傷)。
再過一會兒,我見氣氛已經平息,便翻身下床。一瞧屋裡就王偉、老五、老七、老三、老八、高老二幾個人,老大、老四、老六、老十床上沒人。
便問道“老大、老四他們幾個呢?”
老七說“出去放風了吧。”
我急急地出來,往走廊儘頭的涼台方向一瞅,見有幾個黑影,走近一看,正是老大、老四、老六、老十他們幾個。
張四木然地站在一旁。老大正抽泣著說“我頭一次當著哥們們麵哭……哥幾個再也難聚到一起了”。
付六在旁安慰道“大哥,彆哭了!我敢保證,這絕不是最後一次……”
老大“老六,沒你想得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