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招待所出來後，找到一個公共電話亭，拿出張洪濤的手機號撥了過去，電話中我倆約好下午在他單位見麵。
湘財證券北京營業部位於朝陽區日壇公園附近一條僻靜的街道，是一棟臨街的三層小樓。
營業部麵積不大，股票大廳還不到哈爾濱聯合證券營業部的一半大。
見前台坐著一位容貌端莊、身材高挑的女孩，便開口向她打聽“請問張洪濤在嗎？”
一口地道的京腔從她嘴中飄出“哦，你找我們張總呀？您稍等一會兒，我現在去叫他。”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京片子”呀，確實聲音好聽。
不一會兒，那個高大威武的張洪濤出來了，幾年不見，穿著一身筆挺西服的他顯得成熟乾練了，但那一臉礙眼的青春痘還在。
沒想到，張洪濤剛到北京工作兩年，就已經被提拔為營業部副總了。
簡單寒暄後，我說明了來意。張洪濤笑著從西服內衣兜裡掏出了一個信封，“昨晚你哥打過電話了，這是2000元，你點點。”。
雖然早已有心理準備，但當拿著這沉甸甸的信封時還是有點感動，忙說“多謝了，張哥，真給你添麻煩了，回去後馬上把錢彙給你。”
“沒事，你哥可是睡在我上鋪的兄弟！一會兒我還有個會，你稍等一會兒，晚上咱們出去吃個飯。”
“張哥，你太客氣了，你先忙吧，我晚上去見一個大學同學。”
“那好吧，明天我給你打傳呼，來趟北京，你總得給你張哥個麵子呀！”
“好的，張哥，明天有時間一定過來。”
從證券公司出來後，一看表還不到三點，正好晚上沒事，我也應該去找找老同學。
大學畢業後，同學們中有一半左右當了中學教師，另有一小部分在高校做教學或行政工作，還有一些改行的也多是去了國有企事業單位。
而像我這樣在民營企業工作的當時隻有三個人，除了我之外，有一個是在北京多靈多公司同樣也賣保健品的李修，還有一個是在汕頭一家水產品公司駐京經銷處的陳卓。
或許因為我們都有在民營企業工作的背景，亦或是我們都在做銷售的原因，這一兩年我們三個一直都保持著電話聯係。
去年陳卓剛從汕頭總部調到北京籌建經銷處時，她對後續工作一籌莫展，總是給我打電話求助。
現在他們倆都在北京，正好找時間見見麵。
找了一個公用電話，先給李修打傳呼，等了半天沒回話。又給陳卓打傳呼，沒幾分鐘就回話了，來電顯示是個手機號。
雖然已近一年未聯係，但電話那頭的陳卓馬上就聽出了我的聲音，“陳光，你現在在北京？”。
“是啊，今早剛到，過來考察個項目，怎麼樣忙不忙？一會兒方不方便見個麵？”
“沒事，老同學來了，再忙也得見麵呀，你現在在哪？”
“在日壇公園附近，離你那兒遠不遠？”
“哦，還真不遠，不過現在車出去送貨了，你乘公交車過來吧，到站後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放下電話，心想這陳卓一年未見變化可真不小，看來她已經在北京站住腳了，手機都配上了。
一小時後，來到陳卓的辦公室，這是在賓館裡租的一個套間，外間是辦公室，裡間是臥室。
記得上次見麵還是兩年半前，她在哈藥集團千手佛俱樂部的辦公室裡，那時的她麵色紅潤，臉上還有一點嬰兒肥，渾身散發著青春氣息。
而此時陳卓臉上的嬰兒肥已不見了蹤影，不過靚麗的麵龐上掛了一絲滄桑和疲憊。
從她與下屬員工的對話中，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精明乾練，看來這兩年她經曆了不少。
待她安排完今天的工作，已經1700了，陳卓抬頭一看表，一臉輕鬆地對我笑笑“總算忙完了，這就是我每天的工作，挺瑣碎枯燥吧？走，請你去吃東北菜。”
走出賓館，一路上聊起了我這趟北京之行，看得出她對這個“熱得快”項目興趣不大。
“哦，對了，李修一直在北京，和你有聯係嗎？我今天給他打傳呼，沒回話。”
一聽李修，陳卓笑著說“唉，彆提他了，他可能不在‘多靈多’乾了，前一段時間，我正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他總過來找我，這段時間又沒影了，我也聯係不上他。”
大約走了十分鐘，穿過兩條街，來到一家叫“東北人”的飯店。
飯店大約有一百多平米，大廳裡了擺八九張桌，還有三個小包房，現在正趕上晚上飯口，大廳裡坐滿了人。
陳卓向飯店老板打了個招呼，便帶我徑直走進了2號包房，看得出她對這兒很熟，是這裡的老主顧。
“這兒的老板是咱們黑龍江人，這個飯店開三年了，我剛來北京時也吃不太慣這邊的飯菜，菜碼小不說，價格還挺貴。
後來我找到了這家飯店，雖比不上咱們那邊的飯店，但在北京這邊已經是很經濟實惠了，所以一有同學或親朋好友來北京，我就往這兒領。”
一看菜譜，果然都是地道的東北菜，我們點了殺豬菜、魚香肉絲、地三鮮、家常涼菜，兩碗北京炸醬麵，又要了四瓶啤酒。
我倆邊喝邊聊，原來她這個汕頭水產品駐京銷售處主要負責給北京各大商場、農貿市場供貨。
這邊的幾個送貨工人及業務員都是從她老家賓縣那邊找來的，並給這些人租了個宿舍。
剛來北京時，陳卓自己一個人確實挺難的，也正是那段時間，她頻繁給我打電話谘詢一些市場問題。
而我那時正在肇源辦事處，也是從最初的一個人到管理幾十人，能深刻體會到這種剛開發市場時的艱辛和壓力。
雖然在開發市場方麵沒能提供什麼幫助，但對她的心理解壓方麵還是能起到一些作用。
看著這個手裡拿著七八千元的諾基亞8110滑蓋手機，一臉精明乾練的她，不禁慨歎“還是銷售這行鍛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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